文颂退后两步,头脑中一片空白,这一次报警的余力都没了, 连声音都喊不出来。迫切地需要移开目光,却又逼着自己死死盯住他们,蹲下//身艰难地喘//息。

拳头与鲜血横飞。尖锐的耳鸣贯穿了脑海,他看着人们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被踹到脏臭的垃圾桶上撞翻,和满身污秽混在一起挣扎着,张大嘴无声地呻//吟,像一场暴力的默片电影。

直到最后一个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街道边恢复平静,蓝岚躺在长椅上捧着胳膊疼得直吸气,“我该不会是骨折了吧。”

“去医院。”

秦覃踢开地上散落的垃圾,走到售货机旁蹲下来,刚向他伸出手。

文颂反应剧烈,双手护住头往后躲,后脑勺咚地一声磕在冰凉的柜门上,异常抗拒,“……别。”

“是我。”

秦覃放轻声音,把手里的气雾剂摇匀摘下瓶盖,原本想直接塞到他手里,迟疑了一下,放到他面前的地上,退后半步叮嘱,“慢点呼吸。”

呼吸早就贫瘠得即将窒息。文颂居然这时候才觉察,颤抖着手指去抓住了平喘药,咬住深深吸气。

等了一分钟才见好转。他神志清醒了些,也不再把药瓶握得死紧。手指稍微松开,感到瓶身上的滑腻。手上也染了斑驳的血迹。

他心里咯噔一声。抬头见秦覃正皱眉望着他,眉梢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滴,还有心思问他,“好点了吗?”

“……”

文颂看得又快背过气去。

蓝岚吱哇乱叫了一阵,终于想起要叫辆车去医院。临上车时秦覃才想起自己还有只行李箱,去草坪里捡了回来。

文颂慌张地找纸巾按在他额角,一路上恨不得帮司机踩油门:“疼得厉害吗?”

蓝岚自认为受伤严重多了,半张脸肿着被冷落在旁边不闻不问,听得直翻白眼。

“他就是擦破点皮,又不是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