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颂说,“如果他真的做了错事, 现在应该在监狱里。”

“对, 所以才只是传言。”

“‘只是’传言?”

“其实我也觉得正常人干不出那种事。但毕竟他精神有问题,万一争执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不知道……所以大家才会那么揣测的。”

郑西阁无奈道, “他怎么样其实无所谓, 我也不是为了背地里抹黑他才跟你说这些事。我只是担心你, 跟他走得近会不安全。”

文颂整理外套, 把拉链对齐, 缓缓拉了回去,平静道, “你担心他会把我也推下去吗?”

“……”

与其他人听到这段传闻的反应不同, 他惊慌的神色消褪得很快。只在最初露出讶异的眼神,接下去便没什么特别的感想了,只是静静地听着。

郑西阁能看得出他确实是第一次听到秦覃的身世,可又看得出他对“第一次”听到的事并不陌生。

这样矛盾的反应,只能看得出, 却很难看得懂。郑西阁一时把握不住他的心思,语塞之时听见他说:

“我有时候觉得,言语伤起人来比动手还要可怕。”

文颂见过覃云一面,在某家美容店陈旧的橱窗广告照上。

一个漂亮的疯女人,未婚先孕会承受多少非议,生下的孩子又会在怎样的流言里长大。

即使已经有人不堪重负,摔碎在了地上。那些声音也没有就此停止,反而变本加厉。

是生怕他听不到吗。

“如果有一天,秦覃也从楼顶掉下去。”

文颂一字一句道,“你觉得,应该算是谁推的?”

“……”

并无半点威胁恐吓,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的语气。被他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睛注视着,郑西阁却乍起了一层冷颤。

气氛凝固了数秒。文颂蓦地露出笑意,仿佛刚才的语气只是错觉,那双浅棕的瞳仁里又透出亮堂堂的暖光,“我只是说说而已,别这么当真。”

他站起身,活动胳膊伸了个懒腰,语气自然地结束话题,“不玩了。我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难受。得回去冲个澡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