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覃还是第一次这么有仪式感地自我介绍, 坦然地向他展示这个小世界。
文颂却有点想逃。
他好像一直都陷在关切和体贴的自我感动里。但在这个瞬间他意识到, 秦覃其实并不在乎提起所谓的痛处。那些即将触及的时刻里总是有意小心地避开话题的人,从来都不是秦覃, 而是他自己。
就像现在。他明明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兴趣, 想了解, 想更了解, 却迟疑着没有动作。因为不确定是否能承受了解的代价——他并没有与之相同的开诚布公的勇气。
“怕什么?”
秦覃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 蓄意道, “我又没有要求你拿自己来换。”
“……谁怕了。”
文颂小声嘟哝着,被激将法命中, 俯身去看书桌上堆积的教材。
都是高三学生桌上常见的复习资料, 考前最后冲刺前那段时间用的。高考完他就不再回家住了,连桌上的书都没有收。
一大摞书旁边的台灯看起来也用了很多年,底座上带着只笔筒,里面没有文具,却塞着用剩下的创可贴, “好多。”
“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要用。”
“每天”这种词让他脸上浮现出有趣的表情,显然是联想了到某些可怕的事:“你以前……每天都会受伤吗?”
秦覃笑起来,抬起左手在他眼前一晃,“是用来遮尾巴的。”
高中校规可比现在严格得多,总不能带着纹身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