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的消防门被推开,一阵上课铃从附近的学校里传来,刺耳钻心, 展露在视野中的天色却晴朗而和煦。秦覃像被两股力量撕扯着钉在门口,无法再前进一步。
“爸……下来。”
他有多少年没有来过天台了?在那个与当下一般无二的晴天之后。护栏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矮小,即使出过事也没有装安全网,成年人跨坐上去毫无困难。
“你别过来……别过来听见没有!”
文颂露了个脑就迅速地缩回去,头脑空白了两秒,回过神来果断地拿出手机报警,压低声音迅速地讲完情况,拽了一下秦覃的衣角,用口型示意他拖延时间。
这地方太诡异了,一共才来了两次,每次都有新事故发生。但这次除了刺激并不令人觉得有趣,他苍白着一张脸,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自己又缓了缓才站起来,打量着另一边的消防门,猫着腰溜了过去。
秦覃几乎能猜出他想干什么,可根本无法分心阻止,全部精力都放在秦涛身上,稳住声音,“你答应我回家就是为了这个吗?如果你不想去疗养院,回医院也可以。”
“回医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说得好听,不过是想把我带到精神病院去!”他混乱不清地呜咽着,挥舞胳膊发出悲鸣,“我知道我快死了,可我没疯……我不是你妈那样的疯子!我不是你!”
“……”
文颂用力咬住下唇,连气都不敢喘太大声,趁两人交谈绕到另一边,借着消防水箱的掩护慢慢接近他。
“那就哪都别去,就住在家里。”
秦覃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看到他激动地后仰,又立刻举起手后退,“我可以叫阿姨到家里来照顾你。”
“照顾我,你哪来的钱照顾我?我就快死了……我是个累赘,你心里在恨我拖累你是不是?是不是!我不想当个累赘等死,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