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一会儿乌龟壳,又捻起一点点饲料,再次抛了出去。
文颂对喂乌龟兴致不高,但看着他喂乌龟很入神。
他刚吃回来的体重又被一场高烧耗去了大半,但高挑清瘦的样子也不难看,眉眼的轮廓深邃清晰,那股病弱神态出奇的勾人,让人有蹂/躏的欲/望,又有予以保护的怜惜。
他站在阳光底下,神情专注地喂养池里的小乌龟,好像能就这样在这儿待一辈子,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
文颂看着他,心也平静下来,不由得想,原来人们所追求的爱意成分这样复杂,喜欢、崇拜、依赖、恼怒、哀怨、担忧,怜悯以及更多,或好或坏并非单纯的其中之一。
然而爱又如此简单,不需要理智又缜密地思考,也无法谈论公平去计较什么。如果爱注定要给人带来的幸福和痛苦一样多——文颂想,我还是愿意爱他的。
“下辈子我们干脆也当一只乌龟吧。”
他靠在身边的石栏上,从秦覃手心里捻起几颗饲料丢了下去。
“你背着我,我当保护你的壳。”
秦覃蓦地转头看过来。他说时不觉得是什么过分的情话,被这么一看反而害羞了似的,没好意思对视,“你……在这待着别动,我去殿里面一趟。”
他把车里意外发现的几枚硬币一起带在了身上,平时线上支付也用不到硬币,这会儿正好去投进大殿正中的功德箱里。再踏进殿里,和之前来时的心情大不相同,他在菩萨面前虔诚了很多,投入硬币后甚至觉得太过草率,又问旁边登记香火的居士,“我该献上什么样的贡品才能让菩萨保佑我想保佑的人?”
“心诚则灵。”她合掌说。
那太好了。
文颂不太熟练地跪在拜垫上,深呼吸,脑海中摒除杂念。
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