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安排我们去哪儿?”严飞燕死死的咬着嘴唇,后悔莫迭。先前只知道孙尚香的部下全是女人,想着方便一些,没想到却有这样的事情,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雷子带着人来呢,可是现在再说这些也迟了,这个样子回到寨子里去,自己怎么对别人说?要么不在孙尚香的手下也行,可是还能去哪里?难道跟在孙绍的身边,那成了什么。
严飞燕噙着泪水,泪光中仿佛又出现了孙绍那副色迷迷的样子,她恨得咬牙切齿,泪珠儿扑簌簌的往下掉。她很想问柏暧,孙尚香是不是也要象女卒们一样穿得这么暴露的训练,可是她又不敢,孙尚香是将军,是孙绍的姑母,她有这个特权,而她严飞燕算什么?
“寨主,我先带你去休息舱看看吧。”柏暧看出了严飞燕心中的委屈,无声的叹了口气,带着严飞燕她们先去看住的地方。她能理解严飞燕的心情,别说严飞燕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是个寨主,可是从小也算是娇生惯养的,没吃过什么大的苦头,就算是她曾经做过几个月的官奴婢,几次险些被那些将官侮辱了,各种让人难堪的场面也看是不少,第一次看到这些女卒训练的时候也接受不了。
严飞燕躺在舱里,掩面而泣,木知秋等人也从开始的兴奋中回过味来,她们楚楚可怜的看着严飞燕,希望严飞燕能回心转意,带着她们回白虎寨换男人们来。她们虽然不少人出生在夷洲,看惯了那些赤着身子的夷女,虽然没有看过一天吴越大地是什么样子,可是她们一直把自己当成文明人,和那些不知廉耻的夷人不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这样。
严飞燕左思右想,连晚餐都没吃。半夜,她坐在狭小的休息舱里,看着趴在她身边已经困得睡着了的木知秋,一想到自己这进退两难的处境,又忍不住暗自流泪,她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明,两只眼睛已经肿得象桃子。
担心了一夜的柏暧过来一看,连连摇头,沉默半晌,起身去了二层的飞庐。孙尚香正在练武,一看到柏暧走上来,冷笑了一声:“怎么,还想决定好?”
柏暧尴尬的站在一旁,拱着手不知道如何解释。孙尚香愣了片刻,也没有练武的心情,收起刀,往舱内走去,挥挥手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给她两天,如果还没想明白,就请她自便吧。”
“谢将军。”柏暧如释重负,连忙下去告诉严飞燕。严飞燕听了,对柏暧心存感激,原本心里的疙瘩算是解了一些,闷声道:“芳卿,有劳你了。”
“不碍事的。”柏暧笑笑,顿了片刻,又说道:“寨主闲时便出来看看,也许过两天便能适应了。其实,那些汉子虽然好起哄,并无什么恶意的。他们训练时也是只穿一条牛鼻裈便往水里跳,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太适应,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木知秋皱着鼻子问道,昨天夜里没睡好,她的两只眼睛有些睁不开,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张大了嘴打哈欠。
“我们这些女卒可不是只能看看的。”柏暧轻声解释道:“我们虽然很少参加正面作战,但是有些男卒完成不了的任务,必须我们出手。殿下志在海上纵横,这水性自然是重中之重,穿得太多,下水便不自如,所以才穿得少一点。”
“哼,我看他是不怀好意。”木知秋不屑的哼了一声。
“阿秋!”柏暧沉下了脸,严肃的瞪着木知秋:“你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我可以不计较你,可是这里还有别人,你这样诋毁大王可是要惹众怒的。我们虽然辛苦,可是能和男子一样立功受赏,男子能得到的,我们一样能得到,从古至今有哪个君王给过我们女子这样的机会?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
木知秋被柏暧训斥了一顿,刚要反驳,却看到对面舱室里几个女卒站了起来,冲着她怒目而视,看那架势,要不是柏暧在这里,她们可能就要过来撕打,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又站起来了,怒视回去。那几个女卒哼了一声,眉毛一挑,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抬腿就要走过来,柏暧见木知秋面色不对,往后看了一眼,喝道:“退下!”
那些女卒一愣,悻悻的退了回去,领头的一个眼睛一瞥木知秋:“给脸不要脸,好心当成驴肝肺。”
本来就觉得很委屈的严飞燕顿时怒不可遏,腾的站了起来,冲出舱外,指着那个女卒大声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