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艳哈哈狂笑,命令两个壮硕的士卒把垂头丧气的范金生举在面前,另一艘扶南战船冒着箭雨,刚刚冲到面前,弓弩手正准备射击,眼尖的先发现了范金生,吓得手一哆嗦,长箭脱弦而出,死巧不巧的射在半死不活的范金生大腿上,范金生痛得“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那些弓弩手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举起的人盾正是已方的大将,一个个顿时傻了。
他们傻了,越国水师可不傻,他们跳上船上,抡起刀一阵乱劈,将手持武器的战士一律砍杀,这才心满意足的跳回自己的船上。这些士卒都装备了精良的战刀和盾牌,穿了坚实的半身铁甲,和扶南水师半耕半战不同,他们不种地,一年到头的任务除了作战就是训练,都是职业杀手,对付这些体形和力量都不是他们对手的扶南士卒那还不跟杀小鸡似的。
崔艳举着范金生,带着三艘战船嚣张无比的从扶南水师面前招摇而过,那些扶南战船紧追不舍,可是一来他们的速度不是越国战船的对手,桨水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二来顾忌范金生的性命,手持弓弩却不敢乱射,一时憋屈无比,十几艘战船跟在崔艳后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艳张扬的背影,同时还要防备连弩的攻击。
崔艳打得痛快的时候,崔谦也是意气风发,他指挥着楼船一马当先,驰骋在扶南水师的阵中,强弩、霹雳车不停的咆哮着,拍杆此起彼伏,无情的捶打着扶南战船,每一次击下,不是将扶南战船打得东倒西歪,翻船解体,就是击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桩,一种冲杀过去,至少有三艘扶南战船被他打成船板,五艘战船被他打得船体进水,至于被他撞得东倒西歪,自顾不暇的,那就不知其数了。
二十多艘中型战舰跟在楼船后面,对那些狼狈的扶南水师痛下杀手,遇到那些还有战斗力,极力想恢复到战斗状态的战船,他们就三两成群的冲上去,先是一阵箭雨,然后跳上去大肆砍杀。扶南水师的标准配置是每天战船一百人,指挥官一人,舵手一人,鼓手一人,桨水六十七人,还有战士三十人,每艘船上多少都有些缺员,大部分都在二十个战士左右,这二十多人先得面对连弩的急射,然后还要面对如狼似虎的越国水师砍杀,他们虽然也很英勇,但是不论装备还是训练水平,他们都相差甚远。更要命的是,越国水师虽然战船数目居于劣势,但是他们倚仗着自己的速度快,在每一个局部战场,他们都是以多欺少,通常是至少两艘战船对付一艘扶南战船,一艘船射击,另一艘船准备跳帮肉搏,一旦战局不顺利,那一艘就跟了上来,尽情的以多欺少。
扶南水师被打得节节败退,无还手之力。
崔谦一路狂飚突进,很快冲透了扶南水师的战阵,他一面命令楼船转向,一面扫视了一下身后的战场,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正在这里,望楼上的了望手大声叫道:“将军,诸葛将军、卫将军请求参加战斗!”
崔谦头也不回:“让他们守住出口,跑掉一个扶南猴子,我拿他们是问,这里不需要他们来。”
“喏。”令旗兵连忙挥动彩旗,将崔谦的命令送了出去。过了片刻,了望手又叫了起来:“将军,后将军请求参战!”
“干你老母,老子不是下过命令了吗,让他们守着。”正在观察战场的崔谦火了,破口大骂。
“将……将军,是后将军。”了望手吓了一跳,紧张的说道。
崔谦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越海到了。他可以指挥诸葛直和卫温,可是他无权指挥越海,但此时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是略一思索就大声喝道:“让他也守着。”
“将军,这可是后将军!”令旗兵好心的提醒道。
“管他什么后将军,就是大王来了,也让他守着。”崔谦火了,飞起一脚踹在望楼的立柱上,把望楼踹得摇摇晃晃,把上面的了望兵和令旗兵吓得黑脸发白:“传达命令!再废话,老子活劈了你。”
令旗兵不敢再说,依照要求传出了命令。
楼船在海上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掉过头,向已经被打乱阵型的扶南水师再一次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