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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关凤的计划,主战场还是由吴军出战,只是她支援了诸葛恪不少箭矢和强弩。双方在长山再战半个月,吴军还是利用强弩和火攻对付扶南人的象兵,而范长也耐心的用战象不断的试探、消耗吴军的精锐力量。诸葛恪请关凤带来的越军士卒代替了那些只能助助威的郡兵,帮助防守,同时把那些长于挖坑、短于战斗的郡兵撤到了后方,在选择好的地方开始了大规模的挖坑运动,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长山的吴军慢慢的露出了难以为继的颓势,终于在一次猛攻之后,被范长的战象突破了阵势,一溃千里。

看着豕突狼奔的吴军,范长并没有急于追击,他先派出了斥候打探日南境内的消息。一天后,斥候回报,日南境内的稻田刚刚收割完毕,百姓已经撤离,吴军之所以坚持到现在,应该是掩护百姓收割的,而且吴军正在急速后撤,一天就奔了近百里,他们一路上丢下了不少军械和旗鼓,看得出来,他们的士气已经崩溃,不堪再战。

范长仰天大笑,他一面命令人四出掠食,一面带领大军越过长山,衔尾直追,他的速度并不快,吴军跑得再远也没关系,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伤这些已经溃不成军的吴军,而是整个日南,他要一直赶着吴军走,把吴军赶出日南,甚至赶出九真。

在接下来的十天时间内,吴军组织了几次伏击和反攻,但是在一百多头战象领头的扶南军面前,他们的反击显得十分无力,往往是一触即溃,最后已经流于形式,诸多迹象表明,吴军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做出竭力抵抗的意思,实质上并无斗志。

经过大半个月的谨慎行军,范长走出了长山的丛林,离西卷城不过百里。范长坐在战象的背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原,闻着已经带了些许海腥味的热风,心情十分舒畅,这次攻入日南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大半,吴军被他撵着跑,已经不可能再是他的对手了。只要攻克西卷城,日南郡就是他的了。

范长开始考虑如何攻克西卷城的问题。战象野战很有用,但是攻城时威力大受影响,除了冲击城门之外,战象庞大的体积会成为架设在城头的守城弩的重点打击目标。与普通的手持弩、蹶张弩不一样,守城弩的威力很大,只要射中一两支箭,一头战象就算牺牲了。训练一头战象不容易,他不想把战象耗费在西卷城下,他必须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范长非常用心,直到深夜还和手下的将官在营里讨论攻城的方案。要论攻城守城,他们知道自己和汉人不能比,如何克制守城弩一项就让他们伤透了脑筋,别说他们现在用的皮甲,就象是汉人穿的铁甲,在守城弩的面前也不堪一击,何况战象的体积又这么大,想给它们披上一层铁甲也不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商议到最后,他们决定还是采取围城的办法,现在他们的兵力占绝对优势,围住西卷城不成问题,吴军如果还有援军来,那倒省得他们走路了,直接在西卷城下击杀他们。

将军们散去了,范长虽然很疲惫,可是还是睡不着,眼看着就能进入西卷城,完成父王给他的任务,他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坐了起来,精心的写了一封报捷文书,准备第二天就派人送出去。写完了文书,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倒在行军榻上,刚眯上眼睛,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范长一惊,翻身坐起,精神抖擞的看着走进来的辎重营校尉。

“什么事?”

“王子。”辎重营校尉见范长还没睡,这才安心了些,他上前行了礼,然后急急的说道:“属下刚刚清点人数,发现外面打柴取水的士卒少了五十三个,几个逃回来的受伤士卒说,他们遭到了来历不明的人袭击。”

范长眉头一皱,想了片刻道:“他们是不是落单了?”

“还和往常一样,都是五人一组,十人一组的。”

“不行。”范长一挥手,“现在已经到了日南境内,眼看着就要逼近西卷城,那些狡猾的吴人不可能不着急,他们一定会派人截杀我们的士卒,干扰我们的军心。从明天起,每组五十人,不准单独行动。”

“是。”辎重营校尉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帐。范长坐在那里仔细的想了想,忽然笑了。他记得范寻到西卷城谈判的时候,曾经探望过范旃部被俘的士卒,有的士卒曾经说过,范旃之所以仓促的撤离西卷,最后中了吴军的埋伏,就是因为受到了吴军在夜晚发动的袭击,三四天之内死了几百人,这才乱了方寸。现在吴军又来重施故伎,想把他范长也吓走,有那么容易吗?

范长带着不屑的笑容,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大破西卷城,吴国的太子、越国的大王,全部跪倒在他的面前,向他俯首称臣,他凯旋班师之时,父王亲自出城相迎,百官阿谀的笑容中,夹着兄长范金生沮丧的脸。父王拍着他的肩膀,笑容满面,看样子是要说几句慰勉的话,可是突然之间,他却变了脸色,抬起头看着忽然之间乌云笼罩的天空,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