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格连连点头,欢天喜地的出去安排了。虞安皱了皱眉,走到孙绍面前说道:“大王,瓦拉格似乎热情过头了,不可不防啊。”
孙绍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世平,还习惯军旅生活吗?”
虞安有些意外,随即又有些激动的说道:“军中虽然苦一些,但是却能锻炼人,臣现在知道为什么摧锋营出来的将领总是那么傲气了。”
“哈哈哈……”孙绍忍不住笑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你有学问,又能经过摧锋营的魔鬼训练,标准的文武双全,以后必然是个栋梁之才,我看仲翔公会为你骄傲的。”
“多谢大王夸奖。”虞安有些兴奋难抑,颤着声音说道。
“既然你对瓦拉格不放心,那就多留心一些。”孙绍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这和做学问一样,发现总是从怀疑开始,但怀疑不等于结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凭感觉下结论。”
虞安一愣,着意的品味了一般,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大王所言甚是,多谢大王点拨。”
“不过,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让瓦拉格发现有人调查他的话,对人心安定不利,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要闹出不必要的误会。”孙绍笑着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虞安一时没听明白,汉代还没有枪这种武器,更没有打枪这种说法,不过,他还是明白了孙绍的意思,心领神会的转身走了。
得知攻城失利的消息,沙普尔带着亲卫骑赶回了大营,一进大帐,阿尔达希尔正站在大幅地图前沉思,听到脚步声,他只是偏了一下头,摆手示意他坐下。沙普尔将马鞭掖进腰带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咚的喝了,一抹嘴巴,这才说道:“父王莫非有意撤军?”
阿尔达希尔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他,思索片刻:“你有什么看法?”
沙普尔也不谦虚,直截了当的说道:“罗马人忙于内战,元老院虽然再次集结了大军,但是那些罗马人虽然身体强健,却早已不是那些能吃苦耐劳的英勇战士,他们那些结实的身体只不过是浴室里互相显耀的资本而已,他们的精神早就被浴室里的水洗没了,而且,元老院的那帮人比浴室里的水还在肮脏,他们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权利。亚历山大已经死了,塞维鲁家族已经断了血脉,莫米娅一个妇人,再有本事又能支撑到几时?他们根本不是马克西穆斯的对手,如果我猜得不错,马克西穆斯一定是高歌而进,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小亚细亚,说不定已经越过了拜占庭。不管他能不能最后入主罗马城,罗马在三年内不可能给我们造成任何麻烦,而没有罗马人的响应,贵霜人也不敢有轻举妄动,这正是我们一举歼灭越人的好机会,我们怎么能现在离开呢?”
“打败越人,比进攻罗马、贵霜还重要?”阿尔达希尔面色平静的反问道:“我本来以为只要十万大军围城,攻破阿克苏姆城只是早晚的事,但是两次挫折让我觉得,我们可能有些想得太简单了。”
“为什么?”沙普尔不解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孙绍为什么能走而不走?”阿尔达希尔竖起一根手指,眉头轻蹙,似乎有些想不通:“我们的铁骑虽快,但是毕竟有这么远,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离开阿克苏姆的,只要他离开阿克苏姆,到了海上,我们纵有铁骑百万,也只能望海兴叹啊。可是,他为什么不走?”
沙普尔欲言又止,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把瓦拉格这颗暗子告诉阿尔达希尔,就象到现在为止阿尔达希尔也不知道马克西穆斯的突然反水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约定一样。亚美尼亚的大胜确立了他的继位身份,而阿克苏姆的胜利将进一步增强这个身份,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知道瓦拉格是不是还能遵守诺言,万一他告诉了阿尔达希尔,而瓦拉格却已经心甘情愿的投向孙绍,那他就被动了。
“第二个问题,越人的援兵去了哪里?他们难道真的因为惧怕我们而不敢上岸,眼睁睁的看着阿克苏姆城被我们围攻吗?”
阿尔达希尔轻轻的捻着手指,眼睛也没有看着沙普尔,似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