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离开时，林彻尚且还愣着。

她带来的柔软触感一碰即逝，像是春雪时消融的雪花，又像是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在他的心尖一阵撩拨，可没等他回过神来，那羽毛便调皮地飞走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林彻蓦地垂下头，望着怀里正气鼓鼓的盯着他的少女。她的双眼像是被水沁过的葡萄，里面倒映着他，像是只容得下他一个人。

没来由地，他呼吸一阵急促。

方才她垫脚碰他的动作，是他做梦都没敢想的事情，结果只是一瞬间，这个梦一般的场景，便荒唐地实现了。

林彻脑子里纷乱地想着，林家的家仇……云青青的身份……

所有的一切纠结在一起，又再一次分离，最后，内心响起一道声音：这些仇恨，原本与她无关。

这么多年来，他杀了不少人，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然而直到现在，他发现自己的路越走越窄，情感也越来越淡漠。

就连像唐云清那样堂堂正正地说喜欢谁，他都不敢去做。

云青青抬头望着他，眼角还在不断渗出泪水，就在这时，停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力，将她往上一提。

模糊的泪水中，他的脸逐渐放大，等云青青刚眨掉眼角的泪水，二人的唇便贴在一起。

云青青脑子里“嗡了”一下，她努力地眨了眨眼，心想，他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林彻看着她清澈的、甚至一眼能望到底的眼睛，内心发出巨颤。

他已经失去了林家所有人，他不能再失去她。

他就像是一个掉入烂泥潭的人，拼命地想去抓住最后的稻草，又或是像在冰原中苦行了多年的乞讨者，近乎本能地想去靠近原本不属于他的温暖。

林彻的动作很温柔，他缓缓地去感觉她带给他的惊喜，就像是一个初尝美味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将她当做珍宝一般呵护。

云青青主动微张嘴唇，轻轻地去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