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缓过神来,一双脚踝已经站在了他的鞋尖前面,清新的柠檬味扑面而来,仿佛是在一间逼仄的房间里挤压自己,直冲鼻腔,他躲不开。
于是陈双开始低着头往旁边挪。
那人伸出一条胳膊,挡住了他左边的空间。
有病吧?真以为我好欺负?陈双皱皱眉,改成往右挪,谁知又一条胳膊抬起来,戳在他的衣柜门上。柠檬味再一次侵袭了陈双的嗅觉,仿佛一片新水洒到脸上,能闻出一点儿熟悉的化工感,是体育生常用的止汗剂。
转瞬之间,屈南的身体往前压了压,偏着头,像是要从陈双的刘海缝隙里,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确认似的看陈双的侧脸轮廓,睫毛黑压压的:“抱歉,我没吓着你吧?你不用跑。”
“谁他妈跑了!”陈双的声音尖锐又刺耳,说话的一瞬间,小臂的青筋全部绷了出来,手指钳子似的夹紧了,像是随时准备好要承受什么,要打出去什么。即将成年的年龄,荷尔蒙随随便便堆积就准备爆表。
可是他的身体是整个往后贴的,平薄的背肌贴在衣柜门上,脊柱骨清晰地感受到金属的冰冷。冰冷感到了颈椎戛然而止,因为头还是没有抬起来。
后颈凸和柜门接触,已经布满汗水。
“那你躲我干什么?”屈南的视线滑过他的鼻梁骨,顺着眼窝去找他的眉毛,可是刘海儿太厚了,只能隐约察觉到下面的轮廓高低。
陈双摇摇头,止汗剂的气味无法忽视,散不开。他从没闻过,一直以来自己接触过的运动员都不喷这个。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接触过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