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又。”屈南歪了下头,“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陈双抬起酸重的眼皮,看过去,眼神和屈南目光交汇,像有一种魔力促使他往前移,再慢慢张口。一个香喷喷的小笼包塞进来,陈双咬破了它,味蕾被带有治愈功能的滋味覆盖。
“如果我不听话,你会不会不理我了?”咽了一个包子之后,陈双忽然问。他很想搞清楚,自己对屈南的信任是不是出于恐惧,恐惧自己再一次失去谁。
“我会很生气。”屈南小心翼翼再给陈双喂了一个包子,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动手碰了碰他的胎记,“但是不会不理你。”
“骗人。”陈双放心地笑了一下,终于笑出来了,“万一不理我呢……再说我也没见过你生气。你根本不会生气。”
“我会啊。”屈南笑着说,还眨了一下眼睛,“我生气挺可怕的。”
“我不信。”陈双猛嘬几口豆浆,屈南会哭,但是他不会发脾气,他连顾文宁都吵不赢,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屈南……”
“你千万不要再说什么自己是不是不适合跳高的话,我会生气。”屈南抽了一张纸巾,给陈双擦了擦嘴角,“非常非常生气那种。”
“可是我总是找不到感觉。”陈双也眨了眨眼睛,跳高仿佛成为了自己的避难所,只要一聊到这个,他就没那么绝望,“怎么办?”
“硬着头皮上,跳到有感觉为止。”屈南忽然变得很严肃,“你知道每年多少运动员因为卡在瓶颈期最后选择放弃么?你知道每年多少人想要报考体育专业但是分数不够么?”
陈双摇摇头。
“我告诉你,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有困扰的人不止你一个。因为竞技体育就是持续爬坡,只要你走上这条路了,退役之前都是辛苦的,没有一天能够放松。这是一条严格执行在自律和他律之下的血路。”屈南说话的时候像是血液都被点燃,“你会参加比赛的,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