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接过陶碗喝着热气腾腾的吃食,双眼却还盯着庞涓的兵书,大有废寝忘食的意境。
“蒙骜,你也是熟读兵书的人,你说说庞涓为什么不是孙膑的对手?我记得在孙膑未出山的时候,庞涓可是所向无敌的,替魏人攻城略地未尝一败啊!”赵括问道。
蒙骜看到了赵括手中的兵书是庞涓的兵法谋略,他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了《齐孙子》,也就是孙膑所著的兵书,道:“君上,孙膑和庞涓都是一时之秀,庞涓两败于孙膑之手,只能说是运气太坏了,就拿孙膑的减灶之计来说吧!庞涓不会看不出来,而是不得不追下去罢了,因为当时魏王虽然对庞涓信任无比,可是魏国的其他权贵对庞涓却不那么看重,总是给庞涓扯后腿,当时庞涓的粮草只够一月所需,他明知道孙膑在等着他,也不得不往陷阱里跳,因为魏国武卒精悍,打一场也许还有胜利的希望,如果撤兵回国,庞涓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赵括点点头道:“总是有一些人,外战不行,内战内行,我以前对庞涓也是看不起,觉得他就是孙膑成名的垫脚石,等我读了庞涓的兵书后才知道,这个魏国的将军,不简单啊!”
蒙骜笑了笑,道:“君上,我在秦国的时候,见过白起一面,从旁人那里也听说白起最喜欢的是孙膑的兵法,研习甚透,而君上手中拿着的却是庞涓的兵书,这可不是一个好的比较啊!”
赵括也笑了,道:“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老师要是不行,误的可是三千弟子,我这在兵法上的隔代老师庞涓在外人看来也是误人子弟之辈,这个消息你可别传出去啊!”
蒙骜摇头道:“君上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长平之战,用庞涓之法也许就能胜过白起也说不定呢!”
“齐孙子说过,进攻的一方兵力要充足,防御的一方兵力可以稍少,进攻者是防御者的倍数,防御者是进攻者的一半,这样的力量对比也算是平衡的,也就是说,在长平即使我们的兵力处于绝对的劣势,我军也是可以相敌,胜利也是可能的。”蒙骜继续说道:“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说即便是白起到了长平,秦军所占的优势并不多,或者说没什么优势。”
赵括点头道:“虽然如此,可白起这个人用兵奇正相合,善于野外歼敌,长平的壁垒虽然坚固,可也不能和高厚的城墙相比,这形势和地形都无法转变为对我军有利,硬撑下去,够呛啊!”
蒙骜道:“长平之战打到这个时候,胜败取决于两国的投入,就看谁先撑不住,撑不住的一方必然要犯错误,那时候就是大决战之时。”
“秦国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而我赵国却忠臣奸佞并立,只怕最先撑不住的是我们,难道赵军的道路,就是我那隔世老师庞涓曾经走过的道路吗?”赵括叹息道。
蒙骜摇头道:“也不尽然,秦国自身的毛病也不少,蒙骜敢断言,如果长平之战秦军败了,秦国的强大将土崩瓦解,不敢说攻破函谷关,但也会让秦国元气大伤,百年无力东进。”
“不说这些了,我出发的时候就跟你讲过,我现在虽然是长平的主帅,可这只是挂名的,具体的军务还是要由廉颇负责,廉颇,不会让我失望的。”赵括道。
正如赵括所料,第二天虽然放晴了,可雨后爆发的山洪淹没了原本就不算道路的山路,两山之间更是成了临时的河道,浑浊的水流之中夹杂着朽木和枯败的落叶,要等山洪泄尽,没有一两天的时间肯定不行。
“继续休息吧!人力是不可能和自然之力对抗的。”赵括还真想感谢这场山雨,只要他晚到长平一天,赵人就多坚持了一天啊!
赵括将随身的竹筒打开,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赵丹给他的虎符,另一个则是原本套在赵麒脖子上的吉祥物,这是丽丝娜得知他要出征之后,从儿子脖子上摘下来的,丽丝娜说可以给他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