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轻笑,“你娶妻生子,也不影响你在我身边。”
谢放抬头看着他,目光隐隐有些凄色,如此高大一个汉子,这眼神、这表情看上去竟是有些无辜可怜。
“属下不愿。”
赵胤眯起眼,在床上换了个位置,又仔细审视了谢放好半晌,闭上了眼睛。
“随你吧。”
子夜的无乩馆,静谧一片。
长风幽幽地吹过回廊,凉凉爽爽。
谢放手提腰刀,默默走入庭院,仰起头望向天际的明月,一头长发在风中微微摆动。
暗夜如一口千年无波的古井,隐藏了所有的情绪,也埋葬了所有的心事,只剩谢放没有情绪的一张脸,高高颀长的一个人,与庭院的静物融为一体。
……
次日天不见亮,朱九就到了无乩馆。
他是和娴衣一起来的,六年的时光过去,两个人变化都挺大,看到谢放等侍卫,又是一番欣喜地寒暄和感慨。一直到赵胤起床,他们这才入内去请安。
朱九和娴衣共育有两个儿子,一个四岁,一个才刚断了奶不久。
赵胤先是问起他们的生活,然后才问朱九:“叫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爷!有了。”朱九仍是旧时称呼,一到赵胤面前,他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毛头小子,浑然不像两个孩子的父亲,连神色都激动起来。
“朱弘济原是济宁府汶上的县令,进士出身,家世倒也清白。只是这个人性情保守,为官以来无功无过……按说,以他的资历是万万不可能升任通宁远督抚之位的。”
可他偏偏就是升了。
赵胤淡声问:“何人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