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凄厉的鹰嗥划过长空,苍凉如水。
“关山故梦呀,奴也有个家,桂花竹影做篱笆。胖娃娃,胖娃娃,哭了叫声阿娘呀……”
苌言突然低低地哭哼起来,惊醒了赵胤。他瞥过头去,“这是谁教你唱的?”
苌言脸上挂着眼泪,撇着小嘴巴,“我听外祖母唱,学来的……阿爹……苌言不能唱吗?”
不是不能唱,而是这别离之感凄凉入骨,恰又嵌合了此时心境罢了。
“喜欢就唱吧,多唤几声阿娘。”
兴许她听见,就舍得回来了。
……
这一天,父子三个说了许多话,赵胤在心中犹豫了许久的真相,以及本来想要为了儿女而维持的虚假温情,都彻底撕开了。
因为,不论他如何努力,宋阿拾都不会是时雍。所谓的佯装和睦,只会害了儿女。无乩馆中从上到下、丫头侍卫、两个孩子,就连狗都知道她们不一样。
那又何苦再欺骗?
约摸一个时辰后,等他们从雍人园出来,再过廊校,寻到马车,便看到了坐在车辕上等候的谢放。
“爷……”
赵胤沉声,问道:“何事?”
“罗公公来传旨了。”谢放的声音略带一丝喜色,“想来是陛下允了王爷所求?”
赵胤脸上不见意外,回望一眼雍人园,温柔地捞起两个孩子,一手环住一个,大步流星地上了马车。
“走,回府接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