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仇人是日军。
是欧阳明,和自己一起被送到后方准备接受治疗的欧阳明,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
此时袁伟充满仇恨的目光正注视着日本的这块让人厌恶的土地。刚开始加入战争时那些为国争光、为民族而战的豪言壮语此时已变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兄弟的死亡,战火的硝烟,足以令一名有血性的普通男人产生杀敌的强大欲望,一切的杀戮欲望只是在发泄他心底的巨大仇恨!他现在唯一在想的就是报仇、杀光日军、狠狠的将子弹射进敌人的心脏位置。
袁伟无形中在给自己一种精神上的力量,他想到了战死的兄弟,想起了一切在敌人的战火下一个一个倒下的熟悉的兄弟的面孔,他的仇恨在不断的上升着。
才上日本战场时,他们就和日军遭遇上了,而做为狙击手的自己,唯一的任务就是用子弹夺取敌人的生命,当然,自己同伴的生命也被敌人剥夺着。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流弹声,惨叫声,在周围混杂的响起。袁伟亲眼看见他的战友们在他身边倒下就再也不能趴起来。周围一片血雾……
那种感觉谁能体会到呢?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其他的什么为祖国而战的豪言壮志等等等等都顾不上多想了,脑海里一片混乱,往事,希望,一切的一切都从脑中划过;年迈的母亲,严厉的父亲,从潜意识里浮现出来他们焦急的神情。
当他眼睁睁的看见身边的战友极度痛苦地倒下,那种感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只有通过那7·62毫米的枪口来发泄。
最令袁伟久久不能忘记得是欧阳明,他的上衣口袋里的是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这一年,他的小女儿刚满周岁……
袁伟此时的仇恨已令他全身充满着杀敌的欲望,他冷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片大丛林内,在那里,到处都是增援广岛,或者从广岛仓皇撤离的日军,他要进入丛林,不是为了躲藏自己,而只有两个字:报仇!
袁伟已走进了丛林,他小心翼翼的穿过茂密的树丛,在树木中穿梭着……
阴冷的风刮起,林中发出呜呜的声响,袁伟靠着一棵大树重重喘起粗气来,挣扎着从怀内掏出一包备用棉布和一小瓶军用酒精,将酒精倒在棉布上沾湿,然后捂在口鼻上,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他的头脑清醒了起来,浑身也有了力气,只是觉得身上很冷……这时袁伟的感觉是骨子里的阴冷,也许是风的缘故,他站直了身子,托起手中一直拿着的安阳式突击步枪,枪口瞄准着丛林的四周,这时除了风响,林中静得死气沉沉。
阴冷的感觉令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枪口始终对准前方,作为一个战士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枪,因为事实证明你一但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死路一条。茂密的丛林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同时也隐蔽了敌人的踪迹,他直走出一百多米也没见到有一个敌人的踪迹,正当他的神经开始缓缓放松时,耳根突然有种绷紧的感觉,同时手指尖如针扎般的疼,他猛的一转身,一个日军的身影在丛林中一闪而没,他骇然的对准丛林啪的就是一枪,树丛只晃动了几下,敌人早已换了位置。
袁伟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贴着大树一步步的向后移动,同时眼观四处,耳朵竖起,手中的安阳式突击步枪的枪口向四方缓缓移动着,突然一片树丛晃动了一下,袁伟啪的又开了一枪,一只野兔从树丛中穿过,袁伟心一紧,暗叫一声该死……
这次袁伟不急着开枪,只是将枪口在树丛周围移动着,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一片丛草下露了出来,袁伟的心开始狂跳,他将身子躲在树后,这棵树成了他的保护神,他一直未离开,但这正犯了狙击手的大忌,做为狙击手最基本的规则就是要不时的转换位置,一般只在一个阵地上开一枪,否则你会被发现。
袁伟的枪口对准了那个黑东西,他冷静的抠动了扳机,啪的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个黑东西被击中了,从树丛中弹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