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间上房。”她走到柜台前,朝小二扬了扬下巴。

小二唱了一声:“好嘞,您稍等。”

韶音便握着鞭子,等候在柜台前,余光不经意扫过四周。

打尖住店的多是男子,但也不乏女子。只是,像她这样只身行走的年轻女子,就只有她一个,旁的多是父兄、丈夫陪伴在侧。

不过,也没有人对她投来奇异目光。

大梁朝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苛,风气算得上开放。年轻轻轻的女子,行走在外,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讲究些的人家会以面纱遮面,不被普通路人看去。

韶音却没有以面纱遮面。不仅不遮不掩,反而大大方方地站立。一身红衣烈烈,明丽面容大方展露在人前,下巴微抬,颇有些倨傲的模样。

身为计将军的独女,计小姐从小在军中长大,肃州那边的风气比之内地更加开放,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大着嗓门儿敞亮说话,挽起袖子利索做事,从没有什么遮遮掩掩。

大大方方不是什么坏习惯,韶音觉得这样就很好。

她在打量周围环境时,也有人在看她。

身后的护卫警觉,立刻朝那人看了过去,目光警告。

韶音自然也察觉了。接过小二递来的牌子,随意抬头,看向上方:“你瞧什么?”

灰总一直没出声,这会儿来了一句:“瞅你咋地。”

韶音好笑,没搭理它,只看向二楼左侧栏杆处倚着的年轻男子。

那人约莫二十三四,身量高挑,穿着一身白色织锦云纹长袍,肤色白皙,气质良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