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计名安复。”计老头提着刀,垂下眼睛,对乡绅说道:“你就住在前面的郦县?老子不跑,就住在郦县最大的那家客栈里头,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有什么帮手什么靠山,尽管叫来,老子等你三天!”
说完,将长刀立起,耍得虎虎生风,哈哈大笑一声,往马车走去。
韶音从始至终没表现,只在老头儿砍人时给他鼓了鼓掌。这时,她含笑看了乡绅一眼,对他点点头,而后跟进了马车里。
乡绅但见美人对他微笑,魂飞了一瞬,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马车,直到马车驶远,才一个激灵——计安复?
计安复!!
他瞳仁紧紧缩起,忽然“啊”的大叫一声,完好的那只肥硕右手狠狠捶了下地面!
计安复,那不是边关的计大将军吗?!
“啊啊啊——”他既悔又恨,怎么惹了如此来头的人,激荡之下,断臂的伤口冲开了绑得松散的布条,再次迸出血来,眼白一翻,再次晕厥过去。
这些就不归计老头和韶音管了。
两人坐进马车里,慢悠悠地往郦县赶去。半新不旧的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发出吱吱悠悠的声音,原先计老头只觉得悠闲生趣,这会儿却心烦得紧。
还不是看他朴素简陋,无依无靠,那满脸是油的肥猪才敢来劫他?
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简直把计老头气死了。
“王家?哼,什么东西!”想起乡绅报出的家门,计老头掀开车帘,将擦拭长刀的布条用力扔了出去,像是要糊在谁脸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