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太子李炜聪明之处!——唔,或者应该说,是他身旁那些幕僚的高明之处!”望着一脸纳闷不解的梁丘舞,谢安缓缓解释道,“昨夜的事,太子李炜是故意要叫人以为是八皇子李贤下的手,为此,他不惜牺牲了詹事府詹事周正……在旁人看来,太子李炜与三皇子李慎一方的人莫名其妙地遇害,下意识地便会将凶手确认为八皇子,不是么?”
“这和他故意派人行刺李贤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这不是就说到了么!——李贤什么人,就算是我,也多番听说他自幼聪慧,才智不比长孙湘雨那个女人逊色几分……太子李炜既然要陷害李贤,他就必须营造出符合李贤智慧的事来,比如说,假装行刺李贤……这样一来,早已知道李贤智慧的众大臣便会下意识地将前后两次行刺联系起来,主观判断为是李贤为了暗杀那一干大臣,而故意营造出被行刺的迹象,借此摆脱怀疑……这就是太子李炜为八皇子李贤下的套!——计中计!”
梁丘舞闻言微微一愣,思忖良久,皱眉说道,“你是说,昨夜那刺客,根本就没想对八皇子李贤不利?——有证据么?”
“证据?”谢安嘿嘿一笑,摇头说道,“此人的身份就是证据!——倘若她当真要杀李贤,早就得手了,可结果呢?据费国所说,昨日她满足与李贤的几个护卫游斗,甚至于,都不曾踏入李贤方圆三丈之内……这像是想行刺李贤的样子么?”
“此人的身份?”梁丘舞眼中疑惑越来越浓,怀疑问道,“安,你认得那刺客?”
“并不单单只是我啊,你也认得啊!——还记得,那天是谁让你流血受伤的?”谢安意有所指地问道。
“……”梁丘舞闻言吃惊地望着谢安,在谢安惊愕的目光下,她脸上浮现起几分羞红,似嗔似怒,吞吞吐吐说道,“提……提那件事做什么?”
“那件事?”谢安一头雾水,古怪地望着梁丘舞,细细一想,顿是又好气又好笑,右手抬手,食指指节轻轻一敲梁丘舞的脑门,没好气说道,“小脑瓜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昨夜那时我都昏过去了,能是行刺李贤的刺客么?”
“我……我怎么知道,是安你没说清楚……”面红耳赤的梁丘舞心虚说道。
这个笨女人真是笨得可爱,真怀疑,她是怎么会联想到那方面去的……
摇了摇头,谢安无力说道,“好好好,是我没说清楚……一个女人,一个伤到了你的女人!”
“女人?”秀目一转,梁丘舞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许多,在稍微迟疑后,皱皱眉,恍然大悟般说道,“金铃儿?——我说昨夜那刺客身影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她?!”说到这里,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望着谢安皱眉说道,“安,你的意思是说,昨夜行刺了众大臣的刺客,就是她,鬼姬金铃儿?”
脑海中回忆着金铃儿的容颜,谢安莫名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仿佛是在替金铃儿辩护的语气,更正道,“只能说,是其中之一!——刑部尚书王恬、刑部侍郎洪德、骁卫参将吴肃、轻骑参将王昌、詹事府詹事周正这几人是她所杀,而另外几位朝中大臣,则死于另外一拨刺客之手!”
“安,你为何这么认为?——哦,对了,你方才在案发之地说过有[不对劲]之处……”
“对!——倘若是同一拨刺客,为何这边留下了仆役的性命,而那边却残忍杀害呢?因此我断定,昨夜行凶的刺客,除金铃儿外还有一拨……金铃儿乃金陵危楼刺客行馆的当家,而危楼刺客在一般情况下只杀任务目标,绝不牵扯到旁人,除非自己受到性命威胁,而昨夜几位大人的马夫、轿夫,显然并非是精熟于武艺的人,对金铃儿丝毫没有威胁,因此,她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他们打晕……但是另外一拨刺客则不同,那拨刺客丝毫不将江湖规矩,连主人带家仆尽数杀尽!因而出现有几位大人自身遇害家仆却得以活命,而有几位大人却连主带仆一同遇害的差别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