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在正阳门恭候的内廷太监总管王英走了过来,对李寿说道,“寿殿下,陛下命老奴在此恭候殿下,殿下请!”
李寿闻言皱眉打量了一眼这位伺候了其父亲三十年的老太监,一想到他即将见到十余年来也未曾亲近几回的生父、大周皇帝李暨,他心中多少有些惴惴不安。
“父皇因何事召小王?”途中,李寿不止一次地询问王英,只可惜,王英频频苦笑,却不曾言语,连番几回,李寿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当走到养心殿玉石阶前时,李寿惊讶地发现,三皇子李慎正负背双手站在玉石栏杆前,微笑着望着他,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果不其然,当老太监王英引着李寿走到台阶时,三皇子李慎迎了过来,摊着双手,笑着说道,“小九,凭地这般慢,叫为兄在此好生苦等啊!”说到这里,他转头转向老太监王英,拱手恭敬说道,“王公公,可否稍候片刻,我有些话欲和小九说……”
在李寿疑惑的目光下,老太监王英微微皱了皱眉,低着头,用略显尖锐的声调低声说道,“陛下召寿殿下有事吩咐,不便在此过久耽搁,还望慎殿下从速……”
“理当理当!”李慎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继而望着王英带着身后那两个小太监走至前面不远处,这才转过身来,伸手拍了拍李寿肩膀,笑着说道,“小九今日气色不错啊……咦?何以这般瞧着为兄?”
“呃?”李寿闻言回过神来,拱手拜道,“前几日听闻三哥在自家府上遭遇刺客,今日得见……呵,叫三哥见笑了!”
事实上,李寿早已从长孙湘雨的推断中得知其三哥李慎尚在人世,因此,眼下见到李慎安然无恙,李寿也不是很惊讶,问题在于,李慎何以会在养心殿内,何以会在此地等候他,这才是李寿感到惊讶的地方。
深深望了一眼李寿,李慎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也不曾说破,顺着李寿的话笑着说道,“小九这般担忧为兄安危,为兄幸甚,如何会见笑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着李寿语气莫名地说道,“方才呀,为兄已见过父皇,听父皇话中意思,似乎有意要将皇位传给小九……”
顿时,李寿的心收紧了,脸上亦露出几分紧张之色,因为他摸不准李慎说这句话的目的。
思忖了一下,李寿勉强露出几分笑意,说道,“或许是三哥误解了也说不定,小弟养尊处优,荒于学业,论才识、论威望,比不上诸位兄长,父皇如何会将皇位传给小弟?”
话音刚落,三皇子李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笑得李慎倍感心虚。
“小九啊,”吐了一口气,三皇子正对着玉石栏杆,放眼望着广阔的宫殿广场,微笑说道,“事到如今,小九还说这些,显得我兄弟二人有些生分,不是么?”
“小弟不明白三哥的意思……”
“是真不明白么?”三皇子李慎转过头来,目视着李寿,微笑说道,“眼下我等众弟兄局势,太子李炜亡于昨夜叛乱;老五李承已被关押到大狱寺,九死一生;老四李茂尚在北疆,来不及赶回;老八李贤至今还在太医院昏迷不醒……而小九你呢,因为有着谢安、谢少卿的支持,文有长孙湘雨出谋划策,武有梁丘舞统帅全局,再加上卫尉寺的荀正、礼部尚书阮少舟……如今的你,可谓是众望所归啊!”
“……”李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思忖了片刻后,拱手说道,“有三哥在,小弟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