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反而是谢安家中更为热闹,正如谢安所预想的,从他口中听到[长妇]二字的梁丘舞,果然一改之前的失落,在家中摆起了身为长妇的架子。
尽管梁丘舞别的什么都没做,只是称呼长孙湘雨、金铃儿为妹妹罢了,但是,这依然惹来了长孙湘雨的不满,这使得谢安这几日回到家中时颇为提心吊胆,还不如在刑部府衙当值时自在。
如果说这件事叫谢安家中气氛颇为紧张,使得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三女剑拔弩张,那么,南国公吕崧的一封请柬,倒是稍稍缓解了三女之间的紧张气氛,转而统一矛头针对夫婿谢安……
那是一封吕公请谢安到吕家赴家宴的请柬……
开玩笑,你又不是吕家的人,赴哪门子的家宴?
下意识地,众女心中不出意外地浮现出一位女子的名字,一个叫她们夫婿谢安至今亦念念不忘的女子……
而与此同期,远在北疆的四皇子、[项王]李茂,终于得知了一些发生于冀京的重大事件,比如说,其父李暨驾崩,其幼弟李寿登基为帝,比如说,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叫做谢安的家伙,迎娶了他李茂所爱慕的女子、[炎虎姬]梁丘舞……
早前,太平军假借长安、洛阳一带叛军的手,亦引不出李茂这头雄踞北疆的孤狼,而如今,仅仅因为谢安这个名字,李茂这头孤狼终于离开了他的巢穴,亲率两万北疆士卒,携怒返回冀京……
第十七章 登门(一)
——大周景治元年二月二十七日,大狱寺——
距苟贡担任大狱寺少卿一职已有五六日,但是对于大狱寺内的事务,他还并不是了解地很透彻,不过作为刑审的审官,苟贡已渐渐摸索出一套规矩。
上呈于大狱寺内的案件,大致可分为文审与刑审两类,文审就是单凭各地方官府上呈的公案卷轴,或总结此案,或从中找出各地方刑官疏漏与不足之处,发回重审;而刑审呢,便是真正的升堂受理案件,叫疑犯、苦主呈堂对峙。
早前谢安担任大狱寺少卿时,由于仅仅只有他一位少卿,因此,不管是文审还是刑审,都属于是谢安的职责,每日的工作量不可不说是非常繁重。
而眼下大狱寺中,由于谢安将大狱寺原狱左丞周仪与原东岭众的苟贡一并升任大狱寺少卿,并且叫周仪负责文审,苟贡负责刑审,因此,无论是周仪还是苟贡,倒也不似谢安以往那样忙地不可开交,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周仪任务较重,苟贡任务较轻,毕竟冀京设有卫尉寺,并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上呈到大狱寺,这也使得苟贡上任后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可就算再怎么无所事事,苟贡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大狱寺的二堂,毕竟他可舍不得眼下来之不易的仕途,尽管自成为大周官员后,他的人身自由受到颇多约束,再不及当初作为东岭众时自由潇洒。
“哈……”端着茶盏站在窗边,苟贡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这时,他忽听身背后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