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暗自摇头叹息,尽管在金铃儿打晕梁丘舞后,他已然以最快的速度传令冀京九门加紧城防,却也不觉得,这样便能抓到那伍衡,保不定,那厮早已趁夜逃出了京师。
毕竟那家伙是跟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一个档次的人物,若是没有几分能耐,就连李贤都不信。
“放虎归山啊,”叹了口气,李贤抬眼望向李茂,诚恳说道,“说句发自肺腑的话,皇弟我确实是想借此事劝退皇兄,但亦不曾想到,昨夜被吊起的,竟是那样一条大鱼……那伍衡,在明知事迹败露后,亦是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绝非寻常人物!——若是此人贼心不死,回到北疆捏造我冀京害死皇兄之假相,挑拨北疆动荡不安……”
“哼!本王谅那厮也不敢回去!”李茂重哼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心底其实也没底,要不然,又岂会想着即日就回北疆?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皇兄就此离去的话,那冀京这边……就当是皇兄默许了……”说这话时,李贤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意。
很显然,他这是在暗示李茂,如果李茂就这样离开的话,那就是承认了李寿乃新任大周天子。
“……”李茂闻言冷冷看了一眼李贤,心中那个气,重哼一声,一言不发。
见此,李贤微微一笑,从袖口内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李茂,口中笑着说道,“当然了,皇兄如能顺从大义,冀京朝廷自然亦会大加封赏……改渔阳郡为渔阳国,不上税、不纳贡、不遣质子!”
李茂闻言心中那更叫一个气,毕竟李贤所出的所谓恩赏,在他看来只是一纸空话罢了,毕竟以往李茂在北疆时,便从未向冀京上缴税银,除了看到了一些有趣的玩意派人送给当时尚在的父亲李暨,再说质子,李茂此前爱慕梁丘舞,除了有几个模样不错的侍妾外,何曾娶妻?哪来的儿子到冀京作为人质?
一句话,除了一个[燕王]的空头爵位外,此番李茂那是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还失去了跟冀京计较皇位归属的机会。
“真有你的,老八……”李茂嘴里咬牙切齿般吐出一句话来。
李贤微微一笑,权当这句话是对他莫大的赞美,闻言轻笑说道,“皇兄这么说,小弟权当是皇兄默许了!”
“哼!”李茂重哼一声,闷闷不乐地灌了一杯,不过也没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李贤的提议,毕竟他也清楚,如今的他,已失去了与李贤计较利益得失的主动权,摆着伍衡这前车之鉴在,李贤不怕他不就范,不乖乖回北疆去。
见李茂表情不悦,李贤丝毫不以为意,在替李茂倒了一杯后,轻声说道,“既然公事已了,我兄弟二人便坐下来说几句交心的话吧……”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事关梁丘将军……皇兄也不想提及么?”
“小舞……”李茂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继而苦涩说道,“昨夜那谢安中箭受伤,小舞急怒攻心,失去理智,本王就知道,她已是谢家的儿媳了,再苦苦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转机,反而会叫本王与她反目成仇……”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一副萧索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