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曾被前皇帝李暨宠爱、并且诞下皇子的宫廷妃子,竟像是鸡鸭鱼肉般,成为了安陵王李承酒席上的下酒菜。
“……”
十余万周军鸦雀无声,尽管那阵阵扑鼻的肉香确实是诱人地很,但是他们却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并且,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望向前面那位依旧面色如常、甚至是笑容依然的皇五子殿下。
记得前几日,他们或许还在怀疑,那般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安陵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是传闻中在三年前一手主导了逼宫弑君弑父事件的皇五子,然而今日,他们终于见识到了,见识到了这位皇五子深藏在心中的那份狠毒。
望着安陵王李承手拿筷子慢条斯理地拨着铜釜内那位皮肉已被炸地金灿灿的昭容齐氏,并且一脸淡然地评头论足,阐述着火候、佐料等种种事项,众周军士卒的眼中不由地浮现出几分惊惧,仿佛是看着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不过对于安陵王李承而言,那等目光丝毫无法影响到他。
或许有一点众周军士卒们猜对了,他们眼前的李承,早已不是三年前的李承,那个因为要想世人证明他比兄长李炜更出色的皇五子李承,早已随着其兄长前太子李炜的死,一同死去了。眼下的他,只是一头为了向秦王李慎复仇而从皇陵内挣扎着爬出来的恶鬼。
整整三年,李承奋发图强、卧薪尝胆,承受着皇陵内那暗无天日的环境,无非就是有朝一日找杀害他兄长李炜的秦王李慎复仇,这便是他此生唯一活着的目的。甚至于,他已做好了与秦王李慎同归于尽的觉悟,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再活着回到皇陵去。
“呵呵呵,哈哈哈哈!”
在秦王军与周军共计二十余万的人面前,安陵王李承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说他歹毒至极好也,丧心病狂也罢,但是对于李承而言,此刻的他,极其的痛快淋漓,因为在生烹了卫氏与齐氏那两位按辈分算是他姨娘的女人后,他终于轮到对秦王李慎的至亲之人下手了。
“三皇兄隐忍的本事,数年未见,至少不见衰减啊,佩服,佩服!”瞥了一眼那两尊清炖、油炸着两位美人的铜釜,安陵王李承咂了咂嘴,一脸嘲讽地朝着襄阳城上笑道,“本王曾以为,老六与老七对三皇兄忠心耿耿,今日他二人的生母惨遭生烹,三皇兄好歹也该出来露个面……啧啧啧,看来,兄弟的生母,对于三皇兄而言也并非是那般重要呢,既然这样的话……”
冷笑一声,安陵王李承的目光望向了淑妃赵氏与秦王王妃苏氏这对婆媳,摆着昭嫒卫氏与昭容齐氏前车之鉴在先,赵氏与苏氏这对婆媳忍不住相互抱在一起,尽管身躯依旧是瑟瑟发抖,但好歹也能彼此寻求一丝安慰。
“那么接下来,从谁下手比较好呢?”瞥了一眼丝毫未见动静的襄阳城头,安陵王李承像看待待宰的牲口般打量着赵氏与苏氏这对婆媳,手指轻点二人方向,啧啧评价道,“究竟是从美艳无双的三皇嫂开始,开始从年过四旬尚风韵犹存的赵姨娘开始呢?——三皇兄,不给个建议么?”
而与此同时,在襄阳城墙之上,秦王李慎的面色一片铁青,只将牙齿咬地咔咔作响。
有一点安陵王李承倒也说的没错,尽管在韩王李孝与楚王李彦协助自己起兵惨遭败北而身亡后,秦王李慎曾打定主意将这两位不是胞兄胞弟却胜似胞兄胞弟的兄弟的亲娘接到自己府上,待其如亲母一般,但是说到底,兄弟的亲母与自己的至亲相比终归是差了一些,因此,方才李承下令生烹昭嫒卫氏与昭容齐氏时,秦王李慎才能忍得下来。
但是眼下,情况大为不同,毕竟还剩下的三人,一位是他的生母,一位是他的王妃,一位是他的儿子,皆是他秦王李慎的至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