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把弹雨倾泻向左右两翼帕提亚骑兵的投石器一时来不及反应,只有几台投石器把石弹砸向他们。这时,一直没有参加战斗的第六军团的第八、第十两个营奋不顾身地一左一右挡住了两支帕提亚骑兵箭头所指的方向。
“信号兵,命令第四营、第五营向左,第六营、第七营向右侧击!”一个冷峻的声音传到赫尔斯耳中,这是他又一次见到了之前并不如何瞧得起的雅库留斯。
在战斗结束后,赫尔斯这么告诉那些罗马人:
“雅库留斯首席百夫长站在一台投石器旁边,他那天穿着身闪闪发亮的铠甲,黄金头盔上插着通常只有在阅兵式或是游行中才有的翎毛,那白色的翎毛在深红色的斗篷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由于两颊被两片从头盔上连下来的护片遮住了,加上我离他远了些,看不清他脸长的什么样子,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你身上,你会感到有两道慑人的光芒扫向你……
第一列的四个营拦腰向敌人截击过去后,我们营在首席百夫长的指挥下向前,又回到了军团的最前面。看来那两支骑兵是帕提亚人的精锐,他们速度真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和那六个营厮杀在一起了。说实话,那时候我看着战友们在我的侧后和帕提亚人拼命,不少熟悉的身影倒在帕提亚人的马蹄下,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分担一下他们的压力。可首席百夫长没下命令,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真怕第八营和第十营的弟兄们顶不住啊……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第八营和第十营渐渐有些支持不住了……第四营他们只把冲过来的骑兵截住了一半,加上一些掉过头来的投石器的射击,才把后面的骑兵堵住,第八营和第十营和已经冲过来那些帕提亚人完全混战成了一团,有的战友抓住帕提亚人的长矛,生生将其拖下马来用短剑刺死;有的则窜到帕提亚人的马下,猛刺马腹。投石器根本没法支援他们,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了,他们后面只剩个第九营还没参加战斗,要是让骑兵冲进摆投石器的空地,我们就完了……
就在我手心里全是汗的这当口,一声尖厉牛角号声由远及近,每一声刚刚停下,又有一声新的牛角号声响起来,越来越清晰。我们老兵都知道,这是帕提亚人在传递紧急军情,肯定发生了什么非同小可的事情,不然号角声不会这么急促……”
那天,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赫尔斯喘了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一个性急的罗马人赶紧拎起装酒的罐子给他满上,用目光示意赫尔斯继续讲下去。
“这时候又一个百夫长大声吼了起来,他的话音也不象平时那么沉着了,高兴的直打哆嗦:‘弟兄们,阿波利纳斯军团和我们的骑兵从叙利亚关口穿过了沙漠,把这些野蛮人的后路抄了!他们就要完蛋了!’
这下弟兄们可来劲了,帕提亚人却蒙了。趁这机会,雅库留斯统帅马上命令我们左右的第二营和第三营杀回去帮第八营和第十营,象割麦子一样,一下子就撂倒了一大批还没缓过神来的帕提亚骑兵。同时,一直没参加战斗的第九营加入了第八和第十营的队列,帕提亚人从结合部突破的计划破产了……
这会儿,只要打过仗的人都知道,帕提亚人要么把这些和我们纠缠在一起的骑兵丢下,回去解决阿波利纳斯军团和我们的骑兵,要么赶在阿波利纳斯军团来到战场前把我们收拾了,不管帕提亚人选哪种,他们都凶多吉少了……”
赫尔斯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最后,他们选了后一种!”
帕提亚军的指挥官仔细审视了整个战场形势,终于下定了决心。
现在撤军回去至少要把将近一半的兵力留在战场上任罗马人宰割,再带着剩下一半士气低落的士兵去迎战背后不知道多少人数的敌人实在太冒险了!更要命的是,后路被断后,如果军中那些骆驼身上驮的箭只射光,他们再也不会有补充了。随后,指挥官的目光落在了罗马军阵的最前面,看到孤零零站在那里的第一营,他不再犹豫了。
几千面兽皮战鼓同时擂响,如雷鸣一般震摄心魂,田野里密布起一片铁的庄稼,河水由于铁的闪光而泛出黑色……经历过这种场面的罗马士兵个个面露惧色。
是“火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