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嘛,皇后娘娘您是中宫之主,对那些不懂规矩的宫妃、侍嫏,有权处置。陛下如此迁怒皇后娘娘您,可是有违祖制的。不过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燕宣那个贱侍连累了皇后娘娘和妾身。明明是他忘恩负义,结果倒叫陛下迁怒于咱们了。”
皇后涂着蔻丹的指甲嵌入掌心,早知会有今日,她当初就应该永绝后患。怪只怪她忙着对付嘉贵姰,把那贱侍的存在忘到了九霄云外,若不是出了这次的事儿,她还真想不起来西三院还住着一个人。一定是那贱侍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西三院的存在变得无声无响,让她掉以轻心,然后寻机会接近陛下,惹陛下迁怒于她!
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皇后压下心头嗜血的杀气,再缓缓睁开:“陛下这是藉此敲打本宫呢。”
“皇后娘娘?”
冷哼了声,皇后说:“陛下对本宫早就心存不满,只是碍于祖制,加上本宫是明宗皇帝钦点,陛下不能对本宫这个皇后做什么。一个宝林哪值得陛下如此大动肝火。陛下怕是藉此寻个由头,让本宫不要再管着他宠爱侍嫏。”
淑妃气愤地说:“陛下宠爱侍嫏多过妃嫔,本身就没做到雨露均沾,还来迁怒皇后娘娘您。陛下心里只有嘉贵姰,根本就没有皇后娘娘。陛下同样迁怒燕宣那个贱侍,却仍是照旧去华阳宫。这不是偏宠又是什么?”
皇后的指甲再一次深陷进了掌心。要说这宫里她最恨谁,最除之而后快的是谁,就是嘉贵姰韶尧。淑妃:“娘娘,您说咱们该如何是好?要不,让慧嫔去跟陛下请罪?”
皇后慢慢地展开手指:“陛下的目的是给本宫难堪,她去有何用,说不定会又给陛下一个为难本宫的借口。你叫她最近别去陛下跟前碍眼了,等这事儿过了再说。”
淑妃连忙说:“都怪妾身管教不周。”
皇后站起来:“本宫去奉天殿。”
淑妃也急忙站起来:“娘娘,您不去西三院?”
皇后冷道:“陛下至今都不提西三院,本宫若是过去,倒显得本宫心虚。本宫去见陛下。”
“妾身跟您一道去吧。”淑妃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打退堂鼓。皇后不怕圣上,她怕啊。毕竟这事儿跟她也有关。
皇后抬了下手:“不必了。你派人去查,陛下到底是如何知道那贱侍在西三院的。是不是那贱侍使了妖媚手段勾引了陛下。”
“是。皇后娘娘放心,妾身会尽快查清楚。”
皇后带了贴身的宫女、寺人,带着皇后的凤仪前往皇帝的寝宫,奉天殿。
奉天殿是永安帝的寝宫,奉天殿东西南北四角又分别为:勤文殿、止行殿、陶渊阁、文思阁。止行殿是皇帝宣召大臣,处理国事的地方。勤文殿是皇帝的御书房,有时候皇帝也在这里批阅奏折、查看各地奏报。陶渊阁是皇帝与妃子们逗趣的地方,文思阁是皇帝品书、作画、放置各类珍贵收藏的地方。
皇后到了奉天殿,得知皇帝在太后那里,又赶去寿康宫。到了门外,皇后就听到了太后的笑声。心思郁沉的皇后心情却更加不好了。每次来见太后,皇后的心情就不好。太后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见那个还不赶快死的老太婆。让自己露出最完美得体的笑容,皇后踏上台阶。永安帝正和太后一起品茶,嬷嬷进来传话,皇后娘娘来了。永安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太后的笑容也淡了。
皇后走了进来,向太后和皇帝行礼,太后表情淡淡:“坐吧。”
皇后坐下,正对着皇帝,在太后右下首的位置。皇后先对永安帝说:“陛下,臣妾去奉天殿找您,得知您在母后这儿,臣妾就过来了。”
永安帝不冷不热地问:“你找朕有何事?”
皇后道:“臣妾是想询问宫分的事。”
“宫分一向是由皇后定夺,何来问朕?”永安帝就看皇后要如何装糊涂。
皇后道:“臣妾听闻三道的旱灾和蝗灾已有所缓解,那各宫自降的宫分可是也能恢复了?臣妾是怕母后的宫分一直不足,影响到母后的身体康健。”
永安帝:“那就恢复吧。”自降宫分的事本来应该由身为皇后的程氏提出,结果却是由太后提出。对皇后已经彻底失望的永安帝懒得跟她多说。
还不知道皇帝心思的皇后状似认真地点点头,说:“臣妾知道了。那从下月起就恢复原先的宫分份例。”
“嗯。”
皇后不提西三院,永安帝也不提,太后开口了:“皇后,老身怎么听说你把一位宝林一直囚禁在西三院?”
皇后假装微微一愣:“宝林?西三院?”似乎早已忘了此事,皇后“回忆”了一番,点头道:“确有此事。媳妇没记错的话,那位宝林是京城卓家的。他在西三院与数人起争执,本该逐出宫去,但他是卓家的,陛下先前就说过要收他入宫,但只给个宝林即可。不过他毕竟犯了错,媳妇便罚他在西三院思过。母后怎么好好问起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