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喜。”

“奴婢在!”

“传朕口谕,各宫妃嫔、侍嫏留在各自宫中,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走动,违命者按谋逆论处!”

“奴婢遵旨!”

张弦的徒弟,永安帝身边第二贴身寺人冯喜一路小跑出去传旨。紧接着,永安帝又连下两道口谕,搜查淑妃的祈樱宫和慧嫔的怡惠宫。同时下旨封锁天授宫的宫门,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凡事违命者,当场杀无赦。天授宫所有的宫门全部由永安帝的禁卫军把守,所有要传递出宫的消息全部被挡在了宫门里。

永安帝一系列的圣旨完全打了皇后和她背后的势力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永安帝是先露出了废后的意思,再来打算,那以皇后十年的经营和程氏家族的势力,废后一事很可能会不了了之,还会让皇后和程家对皇帝产生忌惮。永安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接捏住皇后和程家的七寸,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等到永安帝不再下旨后,太后赶忙问:“皇儿,你可是查出了什么事儿?”不然皇帝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永安帝再一次拿起茶碗,脸色冷凝:“娘,您一会儿就能知道了。”接着,永安帝语意不明地说了一句:“朕,是这天下,唯一的主宰。”就算没有,他也会让程氏有。

皇太后的心里,咯噔了一声。看着面前垂眸品茶的儿子,皇太后好似突然看到了还活着的明宗皇帝。

在永安帝执掌俣国十年之后,已经羽翼丰满的他向已经无需再忍耐的皇后程氏举起了帝王之刃。与其说,卓季的存在是永安帝从皇太孙时对程氏隐忍至今、忍无可忍的导火索。不如说,卓季的存在给了永安帝向皇后发难的一个最完美的切入点。所有人都说他不能废掉皇后,因为皇后是他的祖父明宗皇帝钦点的。身为帝王,这样的话却是对他帝王之尊、帝王之位的绝对挑衅。即便那个人是他的祖父,但现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明宗皇帝,是他!没有一个实权在握的帝王能忍受这样的要挟。所有人都认为他不能废除皇后,那么,他偏偏就要废,他要告诉那些人,俣国现在的天下,是他的,不是明宗皇帝的。

“你说什么?”

嘉贵姰手里的佛珠掉在了地上,双眼因为极致的震惊睁到了极限。昌安神色焦急又按捺狂喜地说:“主子,您没听错。陛下命人把皇后押入了东四所,还派了张总管去搜查厚德宫。好像是说皇后谋逆。”

嘉贵姰眨了几下眼睛,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好半晌后,他缓缓坐下。昌安急忙捡起地上的佛珠交给主子。重新握住佛珠,嘉贵姰开口:“陛下查到了皇后谋逆的罪证?”

昌安摇摇头:“具体的奴婢也没打听到。现在各宫贵主都不得外出,听说郸阳宫内的所有宫道都被禁军侍卫看管了。陛下现在还在寿康宫,皇后娘娘去寿康宫找陛下,不知说了些什么,皇后娘娘就被陛下打入了东四所。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全部被抓了,奴婢也不好探听消息。”

“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嘉贵姰的心情很复杂,复杂中带着他死死压抑了十几年的仇人将死的激动喜悦。东四所是什么地方?那是囚禁犯了大罪的皇子、皇室宗亲的地方。之所以是东四所,是因为那里在大兴宫的东北角。郸阳宫有一个南三院,是小冷宫。大兴宫就有个东四所,那是比冷宫更加可怕的地方。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嘉贵姰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笑声里有了哭腔,然后他额头抵着手里的佛珠,悲伤地哭泣了起来。

“主子,皇后完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主子了……”

嘉贵姰大声痛哭,攥紧了手里的佛珠。那个毒妇终于完了,那个毒妇,终于遭到报应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嘉贵姰在华阳宫内又哭又笑,惜贵妃在毓娴宫高兴得就差敲锣打鼓了。后宫的妃嫔、侍嫏,有的如嘉贵姰般大哭,有的如惜贵妃般大笑,有的则是惶惶不安,生怕下一个被送到东四所的就是自己。

南三院的门口多了数名禁军侍卫,一个个手握长刀,看得人心慌害怕。常敬小心地关了门,急急得穿过小院子跑进屋,再把门关好,然后穿过一条长廊,推开一扇门进去:“主子,情况不对啊。”

“怎么了?”屋内的人正拿着一只铅笔在白纸上画素描。

“主子,西三院里的宫人全部不见了。最外面多了很多戴着刀的侍卫。这肯定是出事了啊!”

“嗯?”卓季放下笔,充当模特的小慧急忙跳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就是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