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不是。是臣想请陛下帮臣出出主意,臣送什么谢礼比较合适。”

永安帝:“德傛是朕登基前就跟在朕身边的旧人,他也是二皇子的生母。德傛的父亲是兵部尚书,他本人的脾性也有几分豪爽。二皇子辰杦今年刚满四岁,德傛生辰杦时难产,差点没了一条命。辰杦出生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德傛也未能再有孕。”

听到永安帝说一位侍嫏生子,卓季就忍不住问:“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嫏哥儿这种身份的人?男人、女人已经具备了人类延续的能力,何必再出现嫏哥儿这么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生物?”

经过昨晚,永安帝已经清楚他这位宿慧的侍嫏有着与常人不同的说话方式。卓季在他面前如此不加掩饰,反而会让永安帝更信任他。卓季也清楚永安帝对他的心思,所以也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本性。他只有得到这位帝王彻底的信任,他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在这郸阳宫里舒舒服服的混吃等死。

永安帝被他这一席话逗笑了,说:“上古时期,人族曾遭受过一场大难,女人几近灭绝。神灵为了保人族能延续下去,改变了一部分男子的身体,让他们能如普通男子一般有着健壮的体魄,也有着和女子一般生儿育女的能力,这部分男子,就是郎哥儿,郎乃郎君的‘郎’。郎哥儿的出现让人族得以繁衍,也因为郎哥儿的出现,女子的数量也逐渐恢复。到最后,郎哥儿不再需要像男子那般健硕,也不再需要有女子那般强盛的生育力,最终变成了介于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嫏’哥儿。他们是男子,又不是男子。是女子,又不是女子,但是他们救了人族。”

“所以,嫏哥儿的社会地位才并不低,某些时候比女人还要高。”卓季接下这句话。

永安帝点点头:“正是如此。嫏哥儿可以入朝为官,可以恩科,但女子不行。只是嫏哥儿只能嫁人,嫁人后,嫏哥儿可保有功名,却不能再做官。要像女子那样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卓季摇头:“这太不公平了。嫏哥儿既然介于男子和女子之间,身体就应该既能嫁人,又能娶妻。”

永安帝稍稍冷眼:“卓雅人想娶谁?”

卓季:“臣只是觉得,嫏哥儿的身体还是更倾向于女人,这一点不大公平。”

永安帝抬手点住卓季的心窝:“朕允你暂不侍寝,但也只是一时。你是朕的侍嫏,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朕不想有一日因为你与他人有染,而不得不杀了你。”

卓季拉下永安帝的手:“这一点陛下完全可以放心,臣还指着在宫里能一辈子好吃好喝。”

“最好是如此。”永安帝收回了手。

果然,皇帝是世界上最大的嫖客,而且是最霸道的嫖客。卓季在心里稍稍吐槽一番,换了话题:“张总管说太后病了,臣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太后?”

永安帝从善如流地接下:“你若不介意你这边一出锦瑟宫,那边各宫的人就全部去寿康宫探望太后,你可以去。太后倒是很想见见你。”

卓季:“您跟太后说了?”

“自然。”永安帝不假思索地说:“这世上要说谁会一心为朕,只有太后,朕也最相信太后。”

原来永安帝与太后真的是母子情深。卓季不提去探望太后的事了,而是问:“太后得的什么病?”

永安帝身上的气息冷冽了几分。喝完了一杯茶,永安帝才把巫蛊案的事告诉了卓季,卓季也才知道自己竟然无意间参与了一件如此轰动的大事!难怪张弦对皇后的事支支吾吾的。

卓季谨慎地说:“玄学的东西,臣不是太懂,也没有研究过。不过臣以为,玄学即便可以影响一个人的运势、健康,那也是极其微弱的。如果玄学真的那么灵验,这个世界早就修者满地跑,鬼神遍地飘了。”

永安帝往卓季那边凑了些:“怎么说?”

卓季道:“陛下,宫中皇子早夭者多、妃侍流产者多,或许与程氏他们暗地里作妖有关系,但绝对不会是因为巫蛊造成的。”

永安帝皱眉:“朕十三岁大婚,至今已有十七载,后宫妃侍数十人。可却只活了三位皇子,皇长子也才不过六岁,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未知,难道不是程氏那毒妇所为?她身边的宫人可以亲口供出她谋害皇嗣。”

卓季:“程氏谋害皇嗣要么用药,要么用毒,要么行刺,但绝不会与巫蛊有太大关系。陛下您想,若玄学害人那么容易,效果那么好,您还需要去派兵平叛三王之乱吗?您直接请几个厉害的玄学大师,施施咒法什么的,三王就死了。”

永安帝抿紧了嘴,卓季说:“程氏、那氏他们用巫蛊,可能会给宫里的孩子、贵主们带来厄运,但这种厄运绝不会致死。陛下,您仔细想想,从古至今,各朝各代宫里出生的孩子是不是都是早夭者多,未能平安出生者多?难道都是巫蛊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