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升在日头上,气温不是太低。太后坐下后就问:“嘉贵姰、德傛,辰杋和辰杦祭祖的时候可还坚持的住?”
嘉贵姰先回道:“回太后,杋儿祭祖时看着还很精神。走时他还对臣侍笑了笑,该是无碍。”
太后看向德傛:“辰杦的身子向来不好,他临走前,他身边的贴身寺人可有对你说什么?”
德傛回道:“倒是没跟侍身说什么,只是侍身看杦儿的气色倒也不差。杦儿最近一直在锻炼身子,该会比去岁要好一些。”
太后叹了声:“辰杦毕竟还年幼,再过两年,身子骨应该会更好些。有寺人和嬷嬷随行,你也不必太担心。”
“是。”德傛嘴上说是,心里却依然放不下。
太后招呼大家:“来来,都坐下。大家今日也都累了,坐下来歇歇,陪老身这个老婆子品品茶。”
“太后,您才不老。”
“太后,您的精气神儿看上去还大好呢。”
“太后……”
一时间,夸赞太后还年轻的赞美声此起彼伏,太后被哄得哈哈直笑。众人吃了几碗茶,惜贵妃状似随意地问出口:“太后,今日怎不见顺伃?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太后笑意未减地说:“昨日皇帝派人传话,说是免了他今日祭祖,怕是又身子不妥了吧。德傛,你去他宫里瞧瞧,若是还好,就喊他出来一块晒晒日头。整日在宫里窝着,对身子也不好。”太后当然知道实情。
德傛愣了下,然后站起来笑着说:“太后说的是。侍身这就去,他若无碍,侍身拖也要把他拖过来。”
“哈哈,好,交给你了,你去把他给老身拖来。”
德傛带着福全和如意走了。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德傛俍俍话里话外都是与顺伃关系亲厚啊。而太后也是明显的很喜欢顺伃,丝毫没有因为顺伃未来祭祖而不悦。不过转念一想,众人也明白了。德傛不就是宫里跟顺伃走得最近的人吗?
卓季在院子里散步溜达。痛定思痛之后,他决定不能再那么懒了。该锻炼还是要锻炼,该把丢掉的防身术捡起来还是要捡起来。以前他虽然弱,但赶一天的路不成问题。现在倒好,昨天就走了那么一段路,折腾了那么几个小时,他就累趴下了。不行不行,就算他身体多了一部分女性的成分,他也不能就此破罐子破摔,真把自己往女人的方向拐。卓季还在畅想自己的男人崛起之路,德傛就来了。
御花园里,众多的妃侍们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是太后都不时往进入御花园的方向看一眼,看看人来了没有。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人来,坐在惜贵妃身边的温妃出声:“顺伃怕不是还未起身吧,这么久了还未到。”
温妃身边的萧妃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接下说:“顺伃深得陛下圣宠,听说他夜里睡不好,怕真是还未起身呢。”
两人说话时脸上都带着笑容,可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又听不出两人在给卓季上眼药。太后要见人,你还姗姗来迟,实属大不敬。太后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脸上的笑容浅了几分。温妃和萧妃两人状似随意地看了对方一眼,惜贵妃垂眸品茶,嘉贵姰往嫔妃那边扫视了一圈,开口:“臣侍倒是听陛下说他平素不爱打扮,他出门陛下还要嫌他给陛下丢人,这会儿怕不是忙着拾整自己。”
嘉贵姰一开口,惜贵妃就抬眼看了过来。原本还想开口说几句的侍嫏们立刻纷纷闭了嘴。太后脸上的笑容恢复,说:“甚有可能。皇帝没少在老身跟前说他邋遢,不爱打扮。”
温妃还想说什么,惜贵妃正好咳嗽了两声,她把话咽了下去。惜贵妃又喝了两口茶,说:“昨日见顺伃,容貌艳丽,姿容不俗,想必即使平素不打扮,也是因天生丽质。”
太后笑了两声,没搭腔。
与嘉贵姰隔了一个位置坐的明傛这时候出声:“哎,有人过来了,是德傛,走在德傛后面的就是顺伃了吧?”
所有人都立刻看了过去,太后甚至扶着沈姑的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深了。看到这一幕的几个人都眼神微变。
卓季穿了一身月牙白金绣纙裳,梳一个“燕子衔珠”的发式。燕子衔珠的发式是一部分头发垂在身后,另一部分头发盘起后戴一个黑色的特殊髪冠,这种髪冠中间伸出一指长,垂挂宝石流苏,从侧面看犹如一只燕子仰首,口衔宝珠。但这种发型不便再佩戴其他的发饰,所以身份贵重的嫏哥儿通常很少会梳这种发式。卓季的头上只有那颗衔着的翠绿玉珠,别无他物。他的脸上也未施半点脂粉,只在唇上涂了一点透明的润唇膏,还是他在西三院的时候给小慧做的。卓季说什么也不肯在脸上涂脂抹粉,更不要说涂红色的口脂,德傛拿他没办法,只能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