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敬也是不明白。卓季由着花悦溪和小慧给他脱衣服,换上“家居服”,嘴里说:“人总是同情弱者,那么多人看着,我如果不理他,他一个委屈就是我小题大做了。”
小慧:“啊!他居然如此用心险恶!”
花悦溪道:“小慧,是燕雅人对不起主子,主子可从未对不起他。主子同意他来送茶又如何,难不成收了他的茶,陛下就能再次宠幸他?陛下只会说主子大度。”
小慧眨眨眼,笑了:“主子英明~”
卓季道:“我不是英明,而是对待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你主子我不会去算计别人,但如果别人要算计我,也要看看我乐不乐意给他算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卓季说:“困死了,我要睡一会儿。”
“是。”
主子心里有成算,小慧也就不担心了。而回到西三院的燕宣则考虑着明天这礼该怎么送过去,既能让卓季原谅他,又能博得陛下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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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的仪仗在酉时过半才回到郸阳宫。永安帝回来就马上沐浴更衣,晚上还有宫宴。就在永安帝沐浴的时候,他知道了宫里今天发生的事。得知太后不仅让卓季去了御花园,卓季还唱了首歌,太后都听哭了。
收拾整齐的永安帝直奔寿康宫,看到他回来,太后显得十分高兴,张口就说:“皇儿今日累了,晚上的宫宴可要少饮些酒。”
“还好,来回的路上都有歇息。”
“辰杋和辰杦可还好?”
“都好。辰杦下了山就睡了,回到宫里醒过来精神不错。一路上也没有哪不舒服。”
太后欣慰道:“看来给辰杦调养的那些法子还是有用的。德傛也能放心了。”
永安帝问:“娘,卓季今日在御花园里唱歌了?”
太后笑了:“是啊。唱了首帝王歌,为娘听得眼泪都没能忍住,可惜你没听到。”
永安帝有点郁卒。张弦这时候出声:“陛下、太后,时辰快到了。”
压下询问细节的欲望,永安帝扶太后起来,去奉天殿。重阳宫宴,出席的只有后宫诸人和宗室成员,属于家宴,所以摆在永安帝的奉天殿。永安帝携太后抵达的时候,宗室成员和后宫的妃侍们已经全部到场了,卓季也在其中。他换了身白绿相迭银线绣花纙裳,换了一个发式,插了一支碧玉簪,两手各戴了一枚宝石戒指,左手腕上是一串明晃晃的蜜蜡十八子手串。脸上仍是未涂脂粉,嘴唇也仍旧只涂了一层小慧的润唇膏。天气干燥,涂点润唇膏也免得嘴唇起皮不好看。嫏哥儿不会长胡子,也因此才能化妆、打扮,不然就真是没法看了。
永安帝和太后一出现,所有人行礼恭迎。永安帝让诸人起身落座,他扶着太后先坐下,然后才走到上位的龙座前坐下。右侧两排坐着侍嫏,第一排以嘉贵姰为首。左侧三排坐着妃嫔,第一排以惜贵妃为首。宗亲按照身份地位坐在左右妃、侍的后面,为首的分别是献义王和吴绍王。卓季坐在第一排的伃位首位上。似乎是为了照顾他,一向会坐在嘉贵姰旁边的德傛坐在了明傛的旁边,挨着卓季。
永安帝有两位伃侍,一位就是卓季这个顺伃,一位是瑾伃。和卓季相比,瑾伃在宫里就显得很透明了。瑾伃是四公主的生母,叔叔是国子监祭酒。永安帝有四位公主,其中三位都是妃嫔生的,只有一位是侍嫏也就是瑾伃生的。
落座后的永安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卓季,很高兴他能来,也很满意他特别装扮了一番。至于没有涂脂抹粉,永安帝倒觉得挺好,反而觉得有几位侍嫏和妃嫔的脸涂得太白,看得瘆得慌。燕宣也来了,看得出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坐在第二排雅人位的最末位。永安帝后宫的侍嫏不多,只有两排的人数。
永安帝坐下后先发表一番重阳感言,然后再说一些对宗室和后宫妃侍的诫勉,之后宫宴正式开始。永安帝喝第一杯酒,之后就诸位随意了。卓季很郁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这皇帝陛下管得也太宽了,把他宫里的酒都收走不说,这宫宴都不给他酒喝。
“顺伃,你到底是胡言些了什么,叫陛下给你下了禁酒令?”
放下酒杯的德傛笑问。卓季很无辜地回道:“侍身就跟陛下说梦到陛下要把侍身五马分尸,陛下就生气了。”
“……”德傛拿帕子捂住嘴咳嗽了起来,等他缓过来,他没好气地说:“难怪陛下要禁你酒,你还真是酒后胡言。”
卓季撇撇嘴:“谁还没个说醉话的时候。”
歌舞起了,德傛趁机道:“在这郸阳宫,最怕的就是胡言乱语。陛下宠你,你自己更要慎言。得宠不易,失宠却恰恰相反。圣心难测,待翌年选秀过后,这宫里不知要多多少新人,比你美、比你有才情的也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