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肯定地说:“贵姰俍俍放心,大殿下的病情不算严重,只要不再被交叉感染引起并发症,不会有生命危险。”

嘉贵姰一口气几乎没上来,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小慧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纸、笔和墨水。卓季迅速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嘉贵姰:“这副方子内服。外用的药我会在翔福宫里配。”嘉贵姰把方子交给昌安,让他速速去拿药熬药。在场的太医想要看看方子,也没机会。

卓季又写了两张方子交给柏世同,说:“第一张方子是治疗‘流行性痄腮’的方子。第二张,是预防痄腮的汤药方子。这张方子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被传染,但可以降低被传染的几率。”

柏世同几乎是屏着呼吸接过两张药方。卓季严肃地说:“你们常说的腮脓症,其实是化脓性痄腮,和流行性痄腮还有所不同。”卓季当场给三名太医简单科普了一下两者的区别和症状特点,然后说:“如果发现有化脓性痄腮,柏医令您再来找我。”

“是,顺伃俍俍。”

永安帝:“你们速速去办。严查京城里是否有传染。”

“是!”

柏世同带着两名太医走了。卓季:“我回去配药。贵姰俍俍,殿下的房间需要这样消毒。”

德傛在得知皇长子得了腮脓症后吓得是魂飞魄散,赶紧去看儿子有没有。二皇子慕容辰杦在床上睡得香甜,德傛的一颗心是吓得怦怦直跳。儿子没事,德傛就打算去华阳宫看看大殿下,结果被告知大殿下得的是会传染的腮脓症,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华阳宫。而已经就寝的太后得知这件事后也睡不着了,派人到华阳宫外等着消息。

这一夜,除了华阳宫的宫人外,就属翔福宫的宫人最忙了。王保拿着主子写的药单去太医署取药,还顺便把药单留在了太医署。从华阳宫回来后,卓季就一头钻进了药房。永安帝一直在华阳宫,他要喝了预防的汤药并且换了衣裳后才能走。

天快亮时,卓季才带着一身的药味儿从药房里出来。出来的他匆匆喝了几口水就赶去了华阳宫。喝了预防汤药的永安帝已经回了奉天殿。他担心皇长子,但他同时是一位帝王,任何事都只能排在国事的后面。

嘉贵姰一夜未眠,就坐在儿子寝房的外间。卓季一出现,他就站了起来。卓季对嘉贵姰点点头,带着常敬进了皇长子的房间。皇长子的脸颊肿得如馒头,脸通红。卓季让婢女脱了皇长子的裤子,用棉棒从常敬端着的托盘上的一个瓷碗里弄了些乳黄色的药膏,涂抹进皇长子的直肠内。之后清洗了双手,把另一碗黑黄色的药膏敷在皇长子的脸颊上,然后用白色的细纱布盖着固定。

在卓季做完这些后,嘉贵姰六神无主地问:“这样,就成了吗?杋儿就能好了吗?”

卓季安抚地说:“贵姰俍俍,殿下的痄腮并没有引起并发症,不算凶险。殿下这次病愈后,以后对痄腮就有了免疫力,不会再得了。”

“真的吗?”嘉贵姰没能控制住眼泪。

“真的。殿下这次之后就不用再怕痄腮了。俍俍,您要坚强起来,您是殿下的母亲,您的气场会影响到殿下。您坚强,殿下就能更坚强。”

嘉贵姰深吸口气,擦掉眼泪,用力点头:“好,好,本宫不哭,本宫守着杋儿,本宫守着他。”

“俍俍,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守着。我在这儿,您放心。”

嘉贵姰握住卓季的手,哽咽:“顺伃,谢谢,谢谢你。这次,多亏你,多亏有你。”

卓季拍拍嘉贵姰的手:“俍俍放心吧,殿下会好的。”

嘉贵姰用力握了下卓季的手,松开,看了儿子几眼,带着昌安出去了。

涂了药物之后,大皇子好受了一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卓季守在床边,看着病痛中的孩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太久的事情。

“常敬。”

“奴婢在。”

“你去德傛俍俍那儿跑一趟,跟他说,这几天让二殿下多喝些金银花水、绿豆水,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你去药房里取一些口罩,给陛下、太后和德傛俍俍送过去。告诉陛下,儿童和青少年最容易感染痄腮。”

“是!”

涟漪宫,送药的宫人一走,温妃就说:“把那药泼了。”

温妃的大宫女悠兰迟疑地说:“娘娘,这是太医署送来的防止腮脓症的药,您不给三公主服吗?”

温妃冷哼:“什么太医署,你刚才没听到吗?这是翔福宫的那位写的方子。他是什么人?不过一个惯会溜须拍马的,他懂什么医术?腮脓症,那是会死人的不治之症!本宫还从未听过有什么药能提前防范的!他一个卓家出来的嫏哥儿,从未学过医术,可能治得了腮脓症吗?他这根本就是哗众取宠!陛下被他蒙蔽,嘉贵姰是急病乱投医,本宫可不信他。本宫还怕公主吃了这药反而得病呢。泼掉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