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喜停下磕头:“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话。”
“哼!”永安帝起身,“滚下去!胆敢擅自去翔福宫,自己去领罚。”
“是……”
冯喜站起来,躬身退了出去。张弦小心翼翼地看着陛下,问:“万岁,那西三院……”
“无视宫规,让贵姰去处置吧。”
“是。”
“朕乏了。”
“是。”
张弦伺候陛下重新躺上床,然后留宫人在外候着,他出了寝宫。一出寝宫,张弦就赶紧去找徒弟。被打了三十板子的冯喜趴在床上,看到师父,冯喜笑着喊:“师父!”
“疼吗?”张弦在床边坐下,关心地问。
冯喜:“不疼。他们没真打,明儿徒儿就能下地了。”
张弦拍拍徒弟:“做的好。顺伃俍俍真那么说?”
冯喜猛点头:“真的师父!徒儿都没想到。师父,您说顺伃俍俍不来找陛下,不会是故意让陛下囚禁他吧?”
“你就别乱猜了。你好好躺着,师父还得去华阳宫一趟。”
“师父,陛下什么意思?”冯喜还是好奇的。
张弦:“顺伃俍俍不喜欢西三院,陛下自然不会深究。不过这擅自进了顺伃俍俍的旧居还烧了屋子的人,该处置还是要处置的。”
冯喜面露谨慎,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第49章
卓季的旧居被烧,嘉贵姰气得大发雷霆,还是昌安一遍遍提醒他他现在的身子不能动怒,嘉贵姰才把火气勉强压了下去。嘉贵姰亲自去了西三院。偷摸进卓季旧居的四名端嫏连同他们的贴身侍从跪在西苑的花园地上。嘉贵姰罚四人跪两个时辰,他们的贴身侍从、西三院负责端嫏的管事寺人、管事嬷嬷,西三院西苑的调教嬷嬷,全部当着他们的面杖毙。
四名端嫏吓得是瑟瑟发抖,被嘉贵姰下令全部过来围观的端嫏和秀女们大气不敢出。嘉贵姰身份贵重,他就坐在那里裹着裘袄,冷眼看着那些人被杖毙。不少秀女、端嫏捂着嘴哭,还有人被吓得尿了裤子。等到尸体被抬走,嘉贵姰冷声说:“本宫不管你们是谁家的嫏哥儿、女儿,进了这郸阳宫,就要守郸阳宫的规矩。等天亮了,他们四个,给本宫轰出宫去!”
“贵姰俍俍冤枉啊!”一位端嫏脸色惨白地跪走几步,大喊:“贵姰俍俍,是有人故意撞了我。是有人害我!”
“贵姰俍俍,是他提议去顺伃俍俍的旧居,我们都是被他怂恿的!”又一位端嫏跪走出来求饶,指着另外一位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端嫏喊。
嘉贵姰:“来人!等他们跪完了,一人五十板子,轰出宫!”
“是!”
“贵姰俍俍饶命!贵姰俍俍饶命!”
嘉贵姰看都不看四人,扶着昌安的手站起来,坐上步辇离开。四个犯事的端嫏都不是出身显赫的。嘉贵姰哪里看不出来,这四人明显是被人拱出来出头的。他偏偏要杀鸡儆猴,给那些个心思不端的人长长记性。烧了卓季的旧居,看看陛下和后宫的反应,以此来试探卓季在后宫的真正地位,哼,这些人真是好算计。既然要试探,他又怎么能叫那些人失望!
所有的秀女和端嫏全部被罚站两个时辰。四名惹事的端嫏跪完之后被各打了五十板子,送出了宫。四个人没有被打死,但绝对伤筋动骨,他们又是被赶出宫的,出宫后的日子已可预见。对入宫信誓旦旦、对未来的荣华富贵充满幻想的秀女和端嫏们这一晚过后再也没了之前的傲气。后宫等级森严,除非能像卓季那样得了天大的圣宠可凌驾于等级与后宫规矩之上,不然,等待他们的轻则被罚,重则就是被打入冷宫。也是在这一晚,他们明白了,后宫被称一声“俍俍”的贵主,地位会有多高。嘉贵姰这样的贵主,又意味着什么。
张弦去华阳宫传万岁口谕的时候,如实的告诉了贵姰俍俍万岁的震怒。只不过是因为毕竟是入宫选秀的端嫏,打死了面上不好看。张弦这么一说,嘉贵姰自然清楚他该罚到何种程度。而且,他是负责此次选秀的人之一,西三院卓季的旧居被烧,也是在打他的脸,嘉贵姰岂能咽下这口气。
卓季是在第二天中午睡起来的时候知道的嘉贵姰是如何处置那些人的。他没什么反应。吃完饭就去画室了。他不知道,卓淑珍罚完站回去之后,内心是多么的激动。嘉贵姰如此动怒,她可不信仅仅是因为那四个人不受规矩。要知道,他们烧的可是卓季曾经居住的寝房。这说明什么?说明卓季在宫里依然受宠!依然有着地位!不然嘉贵姰不会那样处置!卓淑珍对即将到来的选宫宴顿时充满了希望。
与卓淑珍的激动不同,其他人却是心底沉沉。回到房间,郑颖芝就撕烂了一张绢帕。她是乐平郡主的嫡女。乐平郡主的身份算是永安帝的表姐,不过没有血缘关系。乐平郡主是昭阳长公主的嫡女。昭阳长公主是明宗皇帝唯一的女儿,虽然母妃早逝,但她因为是明宗帝的独女,所以还算受宠。明宗帝没有让她和亲,而是把她嫁给了当年的新科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