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走到眼底闪烁的永安帝跟前,跪下,两手放在他的膝盖上,仰头看着这位英明神武的帝王,说:“陛下,我们这一代最有希望看到的,是俣国打下东北,掌控南粤,收服南诏,或许,还能等到把北蛮和西番的领土扩入俣国的版图。下一代的君王,他们会进入海西国,会攻入南诏、南粤更以南的地方。一代一代,实现陛下您的宏图伟略。”
永安帝握住卓季的一只手,声音沙哑:“朕的宏图伟略,需要你。”
卓季:“陛下,您是我心目中最英明神武,最伟大的君主。我把我知道的,对陛下您有用的东西告诉您,我知道,您会做出最利于俣国的改革,会做出最正确的决断。陛下,我会是您最忠实的臣子。无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断,无论您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我都只会支持您。我经历过那样炼狱的世界,不会再有什么能让我接受不了。”
永安帝艰难咽了下嗓子,他拉起卓季,把他抱到腿上:“朕,明白你的意思。改革,势必会腥风血雨。朕不在乎后世评价,朕要让俣国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陛下只要保证,不要让我被当成什么妖妃给人拉出去砍了就行,我很惜命的。”
“呵呵呵……”永安帝低笑地吻住了卓季的唇,许久之后,他退开,霸气地说:“朕可不是唐玄宗之流。”永安帝收了笑,似严肃又似随意地说:“卓季,朕百年之后,若你还活着,朕会带着你一起走的。”
卓季点点头:“好。”
永安帝在翔福宫呆了一个月又五天。这期间,任何想见他的文武大臣都被他命令张弦拦在了郸阳宫的宫门之外。四月十四,永安帝出了翔福宫,对外说他得了隐疾,在翔福宫静养。这一个多月中,胡彭举曾去过两次翔福宫,外界对此虽然怀疑,但陛下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相信。四月十五,永安帝在奉天殿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正式册封卓季为“傛”。这是卓季强烈要求的,他绝对不要去太极殿再折腾一次。
四月十六,永安帝上朝,数位大臣上书,奏请陛下册立新后。永安帝神色莫测地问:“你们认为,后宫妃侍,谁适合被立为皇后?”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太师一脉的人,不吭声。兵部尚书一脉的人,不吭声。后宫现在有皇子的只有嘉贵姰和德傛,德傛肚子里还有一个,但他们是嫏哥儿。后宫的皇后向来都是女子。即使是有嫏哥儿被封为皇后,也是病重或身故之后,皇帝给予的一个安慰。当朝太师是嘉贵姰的祖父,兵部尚书关明辉是德傛的父亲。嘉贵姰和德傛可没少跟家里通气,太师和兵部尚书不傻,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头。至于后宫地位最合适的女人惜贵妃,她膝下无子,更不行。
半天没有人吭声,永安帝冷问:“怎么,你们让朕册立新后,却想不出适合的人选?”
一位官员硬着头皮说:“陛下,新后现下虽无合适的人选,但选秀已过,陛下后宫充盈,这新后的人选,陛下应当早做打算。”
永安帝:“你是说,让朕现在就从新入宫的妃嫔里挑选出一个适合的开始培养?只等她生下龙嗣就封为皇后?”
“这……”
在场的人精都听出了陛下的不悦,没有人敢说话了。永安帝突然站起来就把沉重的御案给掀了。沉重的长桌翻滚下高台,所有大臣们吓得跪下高喊:“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来人!”
一众禁卫军冲进太极殿。永安帝指着那几个奏议他册立新后的官员说:“摘了他们的乌纱帽,给朕打入天牢!”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他,”陛下指着那个提议从新人中挑选皇后的吏部官员,“给朕押入刑部好好审问,是谁给的他胆子让他敢把新后的人选放在新入宫的妃子里!”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那位被特别拖走的官员朝另一人大喊,“郑大人!郑大人是你让我这么说的!郑大人!”
郑芜山脸色煞白地怒斥:“胡言乱语!我与你根本不相熟!”
永安帝:“把郑芜山带下去!”
郑芜山连连磕头:“陛下,臣冤枉!陛下,臣冤枉!”
郑芜山被拖下去了。整个朝堂一片紧张的静默。永安帝站在上首,冷斥:“你们,站在这儿,是来为朕开拓俣国的江山,为朕治理俣国的天下!朕让你们站在这儿,不是让你们把手伸进朕的后宅!朕,立不立后,立谁为后,何时立后,只有朕说了算。朕再告诉你们,十年之内,朕不会立太子。十年之后,朕同样不想听到你们谁跟朕说,朕应该立谁为太子。凡跟朕提皇后和太子者,一律革杀!这朝堂上,能者居之,谁做不到,谁给朕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