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本宫客气什么,坐吧。”
惜贵妃隔着炕桌坐下,昌安送上清水后就退了出去。惜贵妃在喝药,已经很长时间不喝茶了。惜贵妃这才说:“俍俍,臣妾平素过于软弱,以至于妃嫔这边总是出状况。这次的事对臣妾也是一次警醒,臣妾不能再懦弱下去了。”
皇贵姰看着惜贵妃说:“本宫自然是向着你的,贵姰、顺傛、明傛,我们几个都是旧人,自然也都是向着你的。可你若始终立不起贵妃的威仪,迟早还会被人陷害、算计。贵妃,你现在的处境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即便是本宫,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你我能这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这郸阳宫,只会有一个顺傛。那些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贵妃,是不是女人。”
惜贵妃:“臣妾知道错了。”
皇贵姰:“本宫也与你透个底,这郸阳宫,无人能争得过顺傛,这就是你我几个的底气。顺傛常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这宫里这么久,还需顺傛教你吗?”
惜贵妃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本宫已替你出过一次手,下一次,本宫可不会再管了。”
惜贵妃笑了:“俍俍肯替臣妾出手一次,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俍俍有孕在身,臣妾就不叨扰了。”
“好。”
惜贵妃走了,昌安走进来:“主子,寿康宫那边又叫了太医,说是史贵人肚子又疼了。”
皇贵姰:“你拿本宫的牌子,去请胡彭举医首亲自去一趟。你告诉胡医首,史芳云今天哭多了,又受了吓,这孩子怕是会闹腾。”
“是。”
胡彭举在太医署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负责给后宫的妃侍们看诊,他只负责医学的研究,只对圣上负责。郸阳宫只有太后和皇贵姰有资格请他出面。
玉清池,永安帝正压着卓季没羞没臊呢。张弦在外面轻声喊,史芳云又肚子疼了。不过皇贵姰找了胡彭举过去。永安帝只说了声知道了,就继续压着卓季没羞没臊。直到把卓季做得是全身发软如一滩水了,永安帝去水池里泡了一下,让张弦给他擦身穿衣。
浑身软绵绵,后蕊还塞着药玉的卓季懒洋洋地被抬回翔福宫,永安帝去了寿康宫。永安帝去的时候史芳云肚子已经不疼了,胡彭举的女弟子给她施了针,胡彭举还亲自给她开了安胎药。叮嘱她这一个月内最好卧床休息,情绪切不可再大起大落,也不能再哭。
史芳云需要卧床安胎,永安帝自然也就不可能留宿,而且这里是寿康宫,永安帝在这里留宿妃子床上也很不妥。安抚了史芳云,赐了些补身之物和绫罗绸缎,永安帝就走了。胡彭举留了一位女医在寿康宫看护两天,他跟着陛下离开。
出了寿康宫,屏退宫人,永安帝低声问胡彭举:“史芳云这一胎,是男是女?”
胡彭举压低声音:“依臣所查,似是位,公主。”
永安帝点点头:“你就当不知道。”
“是。”
卓季会看病,但现代医学哪怕是老中医都不会用号脉的方法去检查胎儿的性别,直接一个b超就完事儿了。所以卓季本人也没有诊脉就能查出性别的本事。但在这方面,原住民出身的胡彭举还就真有这个能耐了。
永安帝走了,胡彭举回太医署。要不是皇贵姰俍俍的贴身寺人拿了皇贵姰俍俍的牌子去请他,胡彭举是绝对不会来给一个后宫怀了孕的妃子看诊的。对胡彭举来说,后宫这些妃侍们怀孕、生病什么的都是小事儿,根本无法与他现在带领太医署上下研究的一个个医学课题的重要性相比——这个词出自谁嘴不必解释。要胡彭举来看,史芳云怀了孕就应当当心,哪怕再害怕,也不能一直这么哭。前几个课题他们太医署还没头绪呢,现在又要研究如何大批量地制作酒精、双氧水和从海产品中提取碘,史芳云这样不是没事找事儿,耽搁他时间么。
一听需要安胎,再哭下去孩子怕是会流掉,史芳云不哭了。她只能委屈地看着皇帝离开。她现在住在寿康宫,或许安全了,但她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而让自己陷入了不得自由的境地。为此,史芳云恨上了翔福宫的那位。那人明明知道她有孕在身,明明知道她肚子疼,还把陛下从她身边抢了去,他已经如此受宠了,又何必再与她这个小小的贵人争宠。
永安帝没有回翔福宫,卓季已经睡死了,他现在回去还反倒会弄醒他。永安帝去了毓娴宫,外人看来皇帝这肯定是要质问贵妃娘娘了,可实际上却是……
“一个小小的贵人都能爬到你的头上。朕不管她是被人害还是别的什么,毓娴宫出了这样的事,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日后你生了皇嗣,你如何护得住他?你让皇贵姰,让贵姰,让顺傛和明傛替你护着吗?”永安帝能不恼么。他难得有空闲跟卓季腻歪一天,就接连被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