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咬住了嘴,告诉自己不要害怕望远镜里看到的血肉。那些塔尔金人死有余辜!

齐王还小,他没有再看,不过顺母父的话倒是叫他没有那么害怕了。

卓季:“只要我俣国的男儿吃得饱、穿得暖,只要我俣国男儿手里的刀枪足够厉害,塔尔金人又如何,没有人能是我俣国男儿的对手。”卓季放下了望远镜,低头看向秦王和齐王。齐王正看着他,秦王放下望远镜也抬头看了过来。

“秦王、齐王,不要害怕。这就是战争,是我俣国边关的将士们常年都要遭遇的残酷场面。你们是皇子,是郡王,就不能害怕。没有他们的浴血奋战,没有他们的牺牲,我们又哪来的天下太平,又哪来的舒坦生活?”

秦王掷地有声地说:“顺母父,我不怕!”

齐王鼓足勇气:“我不怕!”

卓季蹲下,看着两个孩子:“俣国的男儿,可以流血,不能流泪。俣国的皇子,要比任何人都有勇气,都敢于正视战争与危险。”

秦王抿紧嘴用力点头,齐王也跟着用力点头。卓季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顺母父今天要给你们布置一道作业。把你们对这一场战争中所见的感想写出来。齐王不会写也没关系,你说出来,让皇兄帮你写。”

齐王点点头。

卓季:“接下来你们就不合适跟着了。我让冯喜先送你们回御邸。”

秦王:“顺母父,我不怕。”

卓季:“接下来顺母父要去急救所,陛下也有要事,你们还小,观看过这一场大战即可。现在你们回去,先让小慧给你们每人煮一碗鸡汤面,然后好好睡一觉,睡起来就写作业,ok?”

秦王仰头去看父皇,永安帝对他点点头,秦王:“好,我和辰杦回去。顺母父,您不要太累,”抬头,“父皇您也注意龙体,孩儿和辰杦就先回去了。”

永安帝:“好。”

秦王牵着弟弟的手在宫人的帮助下下了战车,冯喜和侍卫们带两人先行离开。杀声震天,卓季目送两个孩子上了马车离开后,他起身对永安帝说:“陛下,我要去急救所了。陛下在这里鼓舞军心,作为陛下的爱侍,我也想做些什么。”

永安帝抬手,亲手放下卓季帷帽的白纱,说:“不要太累,等朕忙完了,朕去接你。”

“好。”

卓季也下了战车,上了另一辆马车,在秦忠义率领的禁军护卫下前往大后方的急救所。卓季在两位王爷的面前蹲下与他们说话,以及永安帝亲手给他放下白纱的举动都看在所有随行人员的眼里。卓季走了,永安帝再次拿起望远镜。

北谷边军一万先锋军如一把尖刀,狠狠插入已经出现溃败局势的塔尔金大军之中。新型的精炼不锈钢刺刀一刀下去,塔尔金骑兵手里的刀就断了。火枪队的八百名火枪手,手里的刺刀收割了一个又一个塔尔金士兵的生命。骑在马上的林燮山在望远镜里注视着前方混战的大军,体内军人的热血在沸腾,若不是陛下有令,此时他恐怕也冲上前去了。

永安帝出声:“林卿,朕要阿图泰的首级。”

林燮山放下望远镜:“臣遵旨!”

大后方急救所内,随着第一名伤员被送达之后,越来越多的伤员被急救队队员或扶过来,或抬着担架送过来,也有自己过来的。急救所内所有的医生护士全部穿着白大褂,带着白口罩,还蒙了头发。姚大千此刻的身份是军医而非谋士。他在京城培训过,最近又跟着两位太医令学习战场急救的知识。姚大千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到如今的平静。他冷静地给伤员止血、包扎伤口,遇到伤势严重的,他的手也能稳稳地缝合伤口。

一队人马出现在急救所,为首的人戴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脑后一条粗粗的黑辫子,头上戴了一顶深蓝色的布帽子。护送此人前来的侍卫们快速分散在急救所的四周。别人或许不认得他是谁,但一看到跟在他身边,同样穿着白大褂包裹严实,但那张黑色的脸极易分辨的属于秦忠义秦内卫的脸时,不少人就猜出那人的身份了。

卓季直接去了一号帐篷,那是重伤员所在的地方。一号帐篷里,柏世同和韦应石都在。里面有四名伤员,都是腹部中箭。卓季看到后就出声:“马上准备手术。温佩给我打下手,柏医令和韦医令,你二人可领一位重伤员。”

“俍俍!”

柏世同和韦应石看到来人震惊极了。帐篷内的其他人一听两人的称呼,伤员们想要撑起来行礼,其他人直接跪下了。

“不要多礼!我现在是医者,不是俍俍。卓一卓二,消毒。”

顺傛俍俍的出现无疑给了韦应石、柏世同等人一记定心丸。卓季有着丰富的战场急救经验,由他全权引领急救所的工作,韦应石和柏世同不仅松了好大一口气,整个急救所也更有效率的运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