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石和柏世同激动了:“是!俍俍!”

卓季递出去,韦应石上前接下。卓季:“我不在,伤员的救治会受影响,但我毕竟身份有别,你们或者说,俣国的所有军医才是战场上伤员的最大希望。作为医生,学无止尽,你们要始终对自己的医术抱有谦虚谨慎之心。你们的谦虚谨慎,可能就会让很多人得到生的希望。你们的骄傲自满,可能就会让很多人遗憾离世。作为医者,要敬畏生命。”

“卑下谨遵俍俍教诲!”柏世同和韦应石跪下。

卓季让他们起来,继续说:“显微镜和所有的工具器械我都留给你们。重要的几种药品你们也知道该怎么配,我把卓一、卓二和卓三留给你们,所需药材我会找人供应,争取急救所不断药。白温佩也留在这里,陈娇我要带走。秦王和齐王也要回京,你们让姚大千派人去管理后勤,告诉姚大千,如果后勤出了问题,我让陛下治他满门的罪。急救所的这些人,你们也留意一下,有好的苗子届时你们回京时就一起带走。俣国需要更多的专业性的医生。我希望你们日后能作为俣国专科医生的领军人物。”

韦应石和柏世同眼角通红,深深鞠躬:“卑下,谨遵俍俍懿旨。”

“手稿可别给我弄丢了,弄丢了,罚你们一个月不许吃肉!”

“卑下定会爱若生命!”

“去吧。”

韦应石和柏世同对俍俍又深深一鞠躬,又向陛下鞠躬后离开。卓季接着让常敬和小慧来收拾他的私人物品。半个时辰后,卓季在急救所所有的医生、护士以及能出门的病患的跪拜及不舍的眼泪中上了永安帝的象辂,离开了急救所。帐篷里那些不能动的伤患听到俍俍走了,一个个眼泪汪汪。这些人的不舍和眼泪看在所有跟随永安帝前来急救所的人眼里。

永安帝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哪怕夜已深,他也要马上把卓季带走。卓季没有与大家挥手道别,上了象辂后他就往永安帝的腿上一躺,秒睡了。永安帝抚摸着他的脑袋,眼里脸上全是心疼,也有愧疚。

林燮山和秦粟一辆车,史玉、关明辉和陈长庚一辆车,吴绍王、献逸王和两位世子挤了一辆车。常敬和小慧带着秦王和齐王一辆车。林燮山和秦粟在车里就讨论起“军医药研究院”的事情了,秦粟也询问林燮山这进京培训的军医选拔要从何下手。林燮山给的建议是:“秦侯武将出身,将士们最需要怎样的军医,就是需要进京培训的军医。太医署的培训涉及到不少机密之事,培训的军医身份都要清清白白。”

秦粟明白了:“下愚知道该如何做了。”

而史玉、关明辉和陈长庚的车里,却有些沉闷。临上车前,林燮山叮嘱了其他人,不要对外宣扬俍俍在急救所的善举,同时急救所内的医生护士也会被下令封口。史玉很是不平,身边又坐着德傛俍俍的亲爹,所以他不想说话。陈长庚则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说话。关明辉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国公为何不许我等宣扬俍俍的善举?俍俍在急救所住在那般破烂的地方,救人无数,为何不能让人知道?”

关明辉主动提了,史玉忍不住抱怨:“我还当国公敬重俍俍,没想到国公他!”

陈长庚抬眼:“这该是陛下的意思。”

史玉和关明辉看向他,两人当然想到了,但就是因为想到了,所以才更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关明辉虽然是德傛的亲爹,但这件事,他真是看不过眼。

陈长庚平静地说:“俍俍是后宫侍嫏,声望过高对俍俍是祸不是福。陛下此举是保护俍俍。”

史玉和关明辉心里咯噔一声。

陈长庚:“若俍俍为后,我等自当应对俍俍的善举广而宣之。”

陈长庚这话没说完,但史玉和关明辉听得明白。俍俍不是皇后,他只是一个“傛”。身为“傛”,在边关将士,甚至是朝中大臣中却有着很高的声望,那不是指着后宫不宁?

史玉长吐了一口气,关明辉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总不能说他儿子德傛不介意吧。陈长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总归是有人知道的,不说,心里记着便好。”

史玉和关明辉琢磨陈长庚的话,陈长庚却来了一句:“陛下终于肯回京了。这次回去,我可要忙一阵子了。”

关明辉顺着陈长庚的话说:“这战事未停,我这兵部尚书回到京城,恐怕得在兵部睡上几天。”

史玉也顺着转移话题:“咱们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怜的恐怕是大司农。”

关明辉问:“大司农为何最可怜?”

史玉:“我看这次恐怕要打到秘多罗城了。这户部的粮草、补给得跟上吧。你们说大司农是不是最可怜?咱们要不要赌一赌,回京后大司农会不会哭着要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