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在离开华阳宫后,回到自己寝宫的刘昔竹把屋内伺候的人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咬着牙哭了起来。他不敢发脾气,更不能摔东西,万一传出去他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刘乙木跟了过来,担忧地说:“雅人,明傛俍俍是摆明了刁难您,皇贵姰俍俍看样子,也是默许了。”
刘昔竹咬着嘴,他怎么会不明白。
刘乙木在刘昔竹跟前坐下,低声说:“看来雅人您给陛下献礼一事惹恼了几位俍俍,所以寻了机会敲打您呢。”
刘昔竹恨恨地说:“我不那时候献礼,又要等到何时?我以为明傛有多么清贵,没想到也是个喜欢争宠的。他还不是攀了顺傛才得以被陛下多看一眼?”
“雅人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刘乙木急忙说。
刘昔竹闭了嘴,刘乙木更为现实地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明傛俍俍的寿礼。只是我想不明白,昭伃为何跟雅人你过不去?”
刘昔竹紧握着拳头说:“童颐风和戚一果交好,他如此对我落井下石,怕是为戚一果报复咱们。”
一听刘昔竹这么说,刘乙木有些心慌了。
刘昔竹:“他们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刘乙木:“雅人要不要去封信给侯爷?”
刘昔竹点点头:“自然要写的。他们别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拿捏,我可不是史芳云!”
回到绛方宫,让伺候的人退下,戚一果担忧地说:“颐风,刘昔竹不是心善的,你今日得罪了他,他肯定会想法子报复回来的。别的我都不担心,我就怕他会把算计动到孩子的身上。”
童颐风淡淡道:“你险些一尸两命,他不会不清楚你对他已有了提防。他这样的人,只要我们有机会就必须把他踩死在脚下。若叫他有一日上位,辰棹和辰杺才是真的危险。”
戚一果:“我知道刘乙木的绣工比刘昔竹好,你说他送给陛下的那幅绣画会不会有可能是刘乙木绣的?他若真的都绣到手肿了,怎么还有时间各宫走动呢?我今日特别注意了刘乙木的手指,好似有针眼。”
童颐风的眼里滑过寒芒:“那咱们就去查查,若那幅绣画根本就不是他绣的,他就半点翻身的可能都没有了。皇贵姰俍俍对他的态度已经是明摆着了。”
戚一果赞成的点点头,不过他有一点不明白:“明傛俍俍向来和气,今日突然刁难起刘昔竹,不会是皇贵姰俍俍的意思吧?”
童颐风却是摇摇头说:“皇贵姰俍俍何至于跟刘昔竹一般见识。刘昔竹不过是得了些赏赐,皇贵姰俍俍是后宫正主,是秦王之母,刘昔竹的邀宠在皇贵姰俍俍眼里怕是连朵水花都溅不起来。明傛俍俍此举该是他自己的主意。”
戚一果还是不明白。
童颐风沉吟道:“明傛俍俍与顺傛俍俍交好,明傛俍俍能有如今的地位,也全因顺傛俍俍相助,我想,明傛俍俍也未尝不是把顺傛俍俍当作是恩人。刘昔竹的邀宠,在明傛俍俍看来是对顺傛俍俍地位的挑衅,他自然会不喜欢。皇贵姰俍俍默许,应该也有藉明傛俍俍敲打刘昔竹的意思。郸阳宫里,谁对顺傛俍俍的地位有威胁,谁就是皇贵姰俍俍他们的敌人。”
戚一果惊呼一声。
童颐风冷静地说:“我们本本分分地过日子,不要心存某些妄想。你我能有龙嗣傍身,就是最大的恩宠。”
戚一果用力点头,他绝对是听童颐风的。
刘昔竹被刁难,最高兴的莫过于左思霖。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左思霖这才露出欢喜的笑容。和他一起进宫的许穆也很高兴,说:“雅人不必出手,刘昔竹就被教训了。”
左思霖冷哼:“刘昔竹以为得了陛下喜欢就能高枕无忧了?这宫里还有皇贵姰,贵姰和傛侍呢。他被皇贵姰俍俍他们厌弃,失宠是迟早的。他不是绣工好么,这回好了,明傛俍俍给他机会让他好好地绣!”
许穆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也有些担忧:“只是不知昭伃为何会吭声。”
左思霖脸上的笑容收起,片刻后,他道:“你我有何可心虚的。把戚一果的肚子喂大的是刘昔竹,我不过是偶然见到了关心关心他罢了。”
许穆:“雅人还是谨慎为好,不如备上些礼,多去绛方宫走动走动。”
左思霖点点头,却道:“戚一果就是个蠢货,离了童颐风,他还不是任我拿捏。”
许穆:“雅人的意思是……”
左思霖:“童颐风曾去过翔福宫,当天陛下就下旨把他和戚一果都安排在了绛方宫。陛下会赐他二人主宫之位,也是因为顺傛俍俍亲手给他二人接生之故。只要让顺傛俍俍或陛下厌弃了童颐风,就是一箭双雕,他二人谁都跑不了。童颐风一日在高位,对你我一日就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