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洛城的人在背后没少议论着“福洋酒家”的新老板是个什么身份。这乡试在即,东洛城的客房是一房难求,福洋酒家却仍旧不肯开放空置的房间,一副老板不差钱,做生意全凭个人喜好的态度。这自然引来不少人的不满,但人家不开就是不开,你拿人家也没办法。

二楼“飘渺间”的雅座内,吴绍王世子南容时珠、献逸王世子南容时璃还有几位皇室宗亲的年轻人们聚集在一起。南容时珠自从儿子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之后,可谓是修身养性,整个人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南容时璃是南容时珠的跟班,加之世子妃怀孕,父亲在朝堂上也开始被陛下重视,南容时璃也不再每日花天酒地,开始收心了。两人的改变不知令吴绍王和献逸王多么高兴,更是感激(顺傛)俍俍对他们的儿子、对他们两家的恩情。

明天乡试,不仅秦王和齐王被永安帝下令全程参与,就是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也被永安帝下令要参与。他们没有发言权,没有对考生的处置权,更没有出题权,就是乡试这三场要全程在现场坐着,和考生们一起关九天小黑屋,虽然这九天是分开关,也够劳心劳力的。这要放在以前,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还会觉得这是个苦差事,但现在两人绝对不会这么想了。

两人明天要进小黑屋,南容时珠就做主邀几位同龄的宗亲一起出来吃个饭,也是给俍俍捧个场。皇贵姰把这间酒楼放在卓季名下之后,自掏腰包重新装饰了酒楼,又通过张弦找了可靠的人出任掌柜、厨子和小二。这家酒楼的主要任务是在卓季出宫时有一个安全的地方吃饭、休息,盈利不是目的,所以才会出现二楼、三楼不全部开放的情况,只不过外人不知道,但南容时珠是知道的。因为皇贵姰把这间酒楼暂时交给了南容时珠帮卓季看着,等到卓季那边能腾出手来了,南容时珠再交给他。

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要去小黑屋,最近京城人多,他怕这期间酒楼这边有什么紧要的事找不到他处理,所以这才把与他关系好,人品也还过得去的几位宗亲们叫出来,吃饭是次要的,主要的就是知会他们帮他照看。

这些宗亲们这才知道原来“福洋酒家”是吴绍王世子名下的,难怪那么任性——有钱嘛。南容时珠和南容时璃如今在宗亲内的地位高涨,南容时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谁敢不应。

南容时珠正和其他人推杯换盏,酒楼的掌柜郑叄钱在外敲门。南容时珠的小厮过去开了门,郑三钱走近一步,躬身说:“世子殿下,宫里来人了。”

南容时珠楞了下,立刻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其他人也立刻放下酒杯,屋内的喧哗顿时安静了下来。南容时珠过去,跟着掌柜出了房间,低声问:“谁来了?”

掌柜:“是冯公公。”

冯喜?!南容时珠心里一凛,抬脚就走,又问:“有没说是什么事儿?”

“没有。冯公公就说要见殿下您。”

南容时珠加快脚步。南容时珠暂时接管了酒楼后皇贵姰就没有再插过手了,有什么事情吩咐也是叫身边的寺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陛下派人过来,南容时珠有一点点紧张,快速回想这段时间他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其实,陛下失望倒也无妨,他不想俍俍对他失望。

冯喜在另一间雅间等着,南容时珠一进来,冯喜就起身行礼:“奴婢拜见世子殿下。”

“冯公公客气了。”南容时珠立刻说,招呼冯喜坐下。

冯喜没坐,直接道:“世子殿下,俍俍之前在北谷,让潘将军找菌子和木耳。此次林奕内都统回京,把所有晒好的菌子和木耳都带了回来。俍俍的意思是一部分送到酒楼看看反响。菜谱俍俍宫里的御厨已经全部写下。”

说着,冯喜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递过去,南容时珠赶忙接下。

“俍俍说,若是反响好,就得让潘将军那边定期供应了。”

南容时珠问:“对这酒楼,俍俍可有何打算?”

冯喜:“俍俍倒是没有细说,不过奴婢听俍俍的意思还是要能挣钱。陛下的意思是客房还是空着,或是打通了为俍俍专用,莫要他人打扰了俍俍,其余的地儿,以生意为主。”

南容时珠:“我知道了。”

冯喜:“世子殿下马上要去考试院,这事儿今日还是得安排下去。”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冯喜:“菌子和木耳已经送去了后厨,保存之法也写在上面了。有几箱是俍俍专门留给吴绍王府和献逸王府的。”

南容时珠从袖袋里摸出一块银子塞到冯喜手里,说:“冯公公回去还请代我向陛下和俍俍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