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拿着茶盅说:“他们几个都是被顺傛‘带害’了。”
张弦抿嘴笑:“顺傛俍俍非凡人,谁跟俍俍在一起久了,都会变的。”
永安帝斜睨张弦:“你呢?”
张弦的手顿了下,笑道:“奴婢自然也是。”
永安帝往扶手一靠,整个人看上去轻松不已,状似随口地问:“你哪里变了?”
张弦:“以前,奴婢只有在万岁身边儿,这心里才踏实。现在,奴婢在俍俍身边,心里也踏实。”
“呵呵……”永安帝没有不高兴,反而道:“顺傛是日日辛苦,这宫里却养着这么多闲人。人一闲了,就会心思多。让他们有事忙,这郸阳宫才能安稳。”
张弦不吭声,不过含笑的嘴角透露出他是赞同的。
永安帝蔹下笑容,说:“前朝少不得会有人反对……”
张弦:“万岁,俍俍的这些个生意虽说是开张没多久,但实打实地是赚钱的。俍俍做这些生意,为的还不是万岁您。有人反对,那叫他们给万岁您挣银子。何况,万岁您也没有让后宫的贵主们都出宫,皇贵姰俍俍、贵姰俍俍、贵妃娘娘和明傛俍俍那都是能帮着顺傛俍俍做大事的,万一真有那胆大包天的敢欺上瞒下,那损失的可是万岁您的银子呀。”
永安帝点点头:“确实。谁反对,叫他们给朕挣银子去。去,宣史玉。”
※
当天,陛下将在大兴宫建造“灼远商行”,同时允许皇贵姰俍俍、德贵姰俍俍、明傛俍俍和惜贵妃娘娘坐镇商行的消息就传出了宫外。反对的人自然是有,但史玉从奉天殿出来后去内阁转了一圈,内阁的七人无一人反对。陈长庚上奏,认为后宫贵主在大兴宫行商实在不妥,永安帝只道:“国库空虚,朕的私库也是没有几两银子,皇贵姰他们想为朕分忧,朕不能寒了他们的心。若他们真能挣到银子,也算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若户部能起到户部的职责,朕又何须要后宫出面?”
年庆羞愧地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国库空虚谁都知道,北谷大战还没结束呢,那都是烧银子的事。交易所这边还没开始上市,虽说不少人等着掏钱收购“军医药研究院”的股票,但到时候究竟能挣多少钱谁也说不准。隋国公第一个跪下:“臣惭愧……”
吴绍王和献逸王噗通跟随。呼啦啦,官员们都惭愧地跪了。
永安帝在朝堂上不客气的挤兑户部时,乡试第三场最后一场的考试题目也出来了。最后一场是策论,也是整个九场考试中最为关键的一场。前面八场所有的考题都是翰林和礼部的考官共同出的,唯独这一场的策论题目是主考官刘骞独自来出,在今天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一场策论的题目会是什么。也因为如此,这一场策论的成绩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所有学子此次乡试的成绩。因为前面八场考试的题目是很多人共同参与,存在着泄题的风险,换言之,前八场考试是对考生基础的考察,只要不是混水摸鱼进来的,基本上都能过关,而最后这一场的策论,就是真正的挑选人才了。
三声铜罗响,刘骞在一张纸上写下今天策论的题目,举牌官看过后,面露诧异地在牌子上写下。考生们严正以待,不知这最后一场关键的策论题目会是什么。在此之前,考生们都仔细研读了刘骞所做的文章,对这位主考官的喜好都有了大致的判断。
举牌官举起写好的题排走到考生面前,第一排最先看到题目的考生们傻眼了,就见体牌上写着——匠之科学,国之气运。
这是什么鬼题目!
不少考生当场就崩溃了。他们熟读的书本中有这样一句名言吗!
刘骞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别说考生,就是在场的陪考官都懵了。他们猜测过无数题目,也没想到刘骞会如此轻率地想了这么一道题目。但作为主考官,哪怕出的题目是狗屎也没有人有权力质疑,即便是皇帝,也只能随主考官的意思。
在场唯一冷静的秦王继续研究他的《科学》期刊。刘骞也老神在在地拿起“科学”继续钻研。其他人不管是真心喜欢还是做个样子,反正人手一本科学。齐王在老老实实地写大字,虽然要陪考,该写的作业也不能落下。
奉天殿,当永安帝得知今天乡试的题目是什么之后,也是十分的惊讶:“匠之科学?”
张弦:“听说是刘学士极为推崇《科学》期刊和科学研究院的那些匠师们,认为研究院的研究关乎民生。”
永安帝还真是吃了一惊,朝中重臣认真对待《科学》期刊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整日钻研圣贤书的刘骞竟然会如此关注《科学》,甚至在乡试这样重要的考试中用了这样的题目。可以想见,在乡试结束后,朝中和天下的学子们会如何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