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姰:“西八宫诸人,好自为之,莫教本宫出手。本宫若是出手,就不会如今日这般客气了。”
“侍身不敢……”西八宫的侍嫏们也都跪了下来。
皇贵姰没有出来。惜贵妃和德贵姰走了,跪着的妃侍们才站了起来。很多人心里都清楚,无论是明傛俍俍还是贵姰俍俍、贵妃娘娘,他们的话都是说给某“两人”听的,尤其是那位最近颇有些高调的耶律贵人。
耶律布烟努力保持脸上的端庄,不能露出丝毫的气急败坏。耶律唐括临走前轻轻碰了她一下。回到华清宫,耶律布烟还来不及发脾气,就被金华告知,圣上刚刚去了翔福宫。耶律布烟再也忍不住地砸了手边的茶盅。那个阴魂不散的!为什么!为什么皇贵姰他们会如此护着那个人!他们难道就不嫉妒吗!嫉妒那个人抢走了永安帝所有的宠爱,抢走了他们的风头!为什么不嫉妒!为什么如此护着那个人!
翔福宫,永安帝坐在卓季平日喜欢坐的摇椅上,听小慧和武七说完了前后经过。永安帝:“这宫里,怎如此多蠢笨如猪的?”
张弦拍彩虹屁:“实在是俍俍太聪明,所以显得一些人实在是蠢得厉害。”
永安帝笑了下。
永安帝之前不来翔福宫,是因为他怕睹物更思人。也不想知道真相的母后、皇贵姰和林燮山他们笑话他。毕竟他是帝王,该有的矜持和冷静还是得有。在自己的龙床上拿着卓季的衣裳思念思念,那是私密的事,谁也不会传出去。若他时不时来翔福宫,却是叫人笑话了。
现下好了。永安帝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翔福宫。瞧瞧,他不过是有阵子没来,一个郑颖芝都敢爬到卓季的头上。
永安帝这么一去翔福宫,谁也不敢再说顺傛俍俍可能失宠的话。很明显,俍俍可能真的病了。要么就是俍俍和陛下又吵架了,果然,他们就是笨,竟然还能上当!
这一晚,永安帝去了华阳宫。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皇贵姰问:“陛下,顺傛何时能回来?”
永安帝:“朕已去了密旨,宣他回来。广南的疫情已经无碍,南粤大乱,他留在广南朕也担心。”
皇贵姰:“南粤大乱?!”
永安帝:“顺傛使了些小手段。”
皇贵姰的心跳漏了一拍。
永安帝:“朕原想拿下塔尔金,五年内再拿下南粤,如今看来,这时间可大大提前了。顺傛不愧是朕的福星,他一去广南,南粤就乱了。”
皇贵姰:“既然这样,那还是快叫他回来吧。一旦战事起,他在那边会很危险。更不能叫人知道他的身份。”
永安帝:“朕也是这么想的。”
华清宫,耶律布烟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到后半夜,她才真正睡下。天刚亮,耶律布烟就被阿荷叫了起来。永安帝要上朝,妃侍们不能比陛下起得晚——也只有卓季有晚起的特权。耶律布烟怀孕本就嗜睡,昨夜又睡得晚,很是艰难地才起了身。
梳妆打扮,吃了几块点心,在手腕、耳后抹了些金华特别找人从桃夭阁给她抢购来的茉莉花精油,耶律布烟带着贴身宫人去给太后娘娘和皇贵姰俍俍请安。耶律布烟走在宫道上,忍着哈欠。这时,从侧方突然窜出一只白色的小狗。小狗朝着耶律布烟就冲了过去,在所有人反应之前,耶律布烟被小狗这么一扑,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她身后的寺人驱赶小狗。小狗却一边躲着寺人的驱赶,一边去咬耶律布烟。耶律布烟惨叫地躲避小狗的撕咬,最后还是听到这边动静的宫内侍卫们跑过来,砍死了小狗。而耶律布烟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耶律布烟被狗撕咬,消息传到华阳宫,已经在场请安的耶律唐括脚下一个踉跄。耶律布烟被抬回华清宫,身下全是血。太医匆匆进宫,检查后发现耶律贵人除了被狗撕咬留下的伤外,还小产了?!
小产?!
皇贵姰一听,当即喊来了立承堂的管事。管事拿着耶律布烟的侍寝簿子一查,不对啊,陛下没有允许留龙种,这日子没法比对!皇贵姰立刻派人围住了华清宫,抓了耶律布烟身边的人拷问。为了公主的清誉,两权相害取其轻之下,阿荷只能硬着头皮供出公主侍寝后有偷偷呕出避子汤。孩子绝对是陛下的!公主绝对没有偷人!
耶律布烟的伤集中在腿部,太医清创、包扎之后对皇贵姰派过来的嬷嬷说:“贵人被疯狗咬伤,极易得疯狗病。疯狗病有潜伏期,在确定贵人是否得了疯狗病之前,不能让贵人出去。”
“知道了。”
耶律布烟一听自己可能会得疯狗病,孩子又没了,双重刺激下突然大骂起来:“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我的!一定是他!顺傛!我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