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加入秦军者,可以申请退伍,但绝不能投敌。所有敢投降敌人间,都将视为背叛,而对于叛徒和他们的家人,我们绝不会优待的。”
臬捩鸡有些惊讶的道:“我怎么听说秦王曾说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士们可以选择投降敌军以保存自己,避免无谓的伤亡?”
杨威利眼睛微眯,打量着臬捩鸡,他从这个声音中听出了对方就是那个才二十来岁,却已经当了十三年兵的沙陀人臬捩鸡,都中有人叫他鸡八,因为他只有八个指头。他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家伙,沙陀人,都是些不可轻信的家伙。当了十三年兵,最后降了秦军,心里还记着投降之事,一看就不是什么可信之人。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回道:“这只是我私人的态度,并非秦王的意思。在我的都队里,不许投降。谁要有异议,现在可以站出来,或者去上面要求调离。”
臬捩鸡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刚才那句无心之话惹怒了这个年青的上司。其实他应当知道的,这种年青的过份的军官和老的过份的军官,都是最难惹的,不过在秦军中,还得加上女军官,这三种军官可不好说话,自己怎么就一时没注意呢。自己这个伙长,看来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心情变的有些不爽的杨威利黑着脸打住了自己的私人建议,后面本来还有几点他也不打算说了,挥了一下手,喝道:“收剑,最后检查一遍装备,一刻钟后,随秦王出战!”
第879章 狼奔鼠窜
黎明前的暗夜里,柴沟堡长城外不远的山岭之间,两支兵马正在一前一后的追逐之中。前面奔跑的大约六千骑兵,打着两面李字旗。一面是沙陀大统领、雁门郡王、雁门节度使李嗣源的旗帜,另一面却是秦军援救李嗣源的秦王爱徒飞将李思安的旗帜。两支兵马汇合一起,正拼命的狂奔,说不出的快惶急样子。在他们的后面,却是以铁木刺和鬼赤儿以及高谈盛等几员蕃将为首的两万胡骑,也一样是拼命纵马疾追。
两支兵马打着火把,借着星光在山间追逐,始终拉开着一段距离。每次铁木刺感觉再加把力就能追上这些戏耍他的南蛮子时,前面那些眼看着好像随时跑不动了的家伙,却又马上也跟着拼命加速。
几次都是如此,次次如此。
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就差一点。
可这一点,却怎么也无法拉近,就这样,他们一追一逃,转眼已经追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高谈盛追了大半天,渐有些回过神来,策马赶到铁木刺马边道:“我们已经差不多一路追到新州边界长城口了,穷寇莫追,我们回去吧。”
铁木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一马当先的带着鞑靼骑兵们直往正东追杀过去。眼看着双方的距离终于又拉近了一点,还差一点,真正的还只差了一点点就能追上了。
忽然间,一阵喊杀声响起,自前面的山口中杀出一群伏兵。却是一片藏青色闪亮,人人穿着半身甲。一看到这显眼的藏青色半身甲,高谈盛就不由的变了脸色,他已经认出来了,这是秦军。他投奔契丹之前,曾经和秦军在辽东战斗过。当时他们的大军,就是被这种披着藏青色半身甲的骑兵击破的。看着不退反进,狂吼叫提着狼牙棒直冲上前去的迎战的铁木刺,高谈盛眼中现出犹豫之色,片刻后,他咬了咬牙,一勒缰绳,已经调转马头,不进反退。他不但后退,而且开始招呼自己的兵马后退。
高谈盛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感,也许只是恐惧,但他更把这当成是预感。当初辽东时,就是凭着这种预感,他几次躲过了秦军的追杀,最后逃入了契丹。在昨晚上,也是这种预感,让他得以迅速撤离营地,逃过一劫。当然,这种预感也经常会出错,但错了不过是虚惊一场,对了,却能让他逃过一劫。能活到如今,他正是靠着这有些过份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