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当缩头乌龟实在是让人憋屈,明明有强大的武力,却不能动手。”王普叹了口气。
李璟也不由的叹了口气,军队虽强,可后勤却是个大限制。去年的代北之战后,李璟不得不全面收缩,将那些团结兵、乡兵、民兵、民夫基本上都解甲归田,让他们去恢复生产。甚至连水师的几个舰队和那些水师陆战队,都几乎全成了渔民,整天都在海上捕鲸打鱼。骑兵部队们也都经常开出军营,去山中野营拉练,实际上就是去打猎,自己解决一部份军粮问题。
李璟甚至还派人去淮西杨行密和杭州钱镠,以及福建、岭南东、岭南西,安南,天平、义成、宣武、朝鲜、东瀛等各地借粮。还从交州西南的那些小国买粮,花费巨大力气运回粮食。曾经有官员提出,粮食只供给官员和军队,其余的百姓让他们自已想办法解决,甚至允许他们外出就食。这个提议被李璟重重的批评了一番,秦军一直以来,能够这么快速的发展壮大,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内乱发生。而没有内乱,除了李璟的那些制衡预防措施到位外,最大的原因还是秦藩的很多制度确实让绝大多数人都得到了比原来更多的利益,从上至下,从官员到百姓,都是如此,他们才会一直拥护李璟。特别是当秦藩的生活和其它藩镇形成鲜明对比的时候,这种支持就更大。
正是没有了内乱的巨大消耗,秦藩才能如此迅速的扩张。可如果李璟真的接受那个官员的提议,进行那种输血式的发展,牺牲绝大数百姓利益,来进行高压统治,维持军事上的强大的话,这种强大是无法长远的。
越是那样,反而只会越倒的快。没有任何基础不牢的建筑是能保存的长久的。军事上的强大,必须依靠着政治上的稳固,这是核心。
“某也不造成此时加入到西面的乱局当中去,不说我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这个能力,也不适合掺合进去。我们要真有那个能力,还是得先解决河北的成德和魏博这两个眼中钉。一日不拔掉他们,我们的河北山东的这个通道就不稳固。”裴宥说道。
“裴侍郎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要去管太监们的争斗,趁机雪清门前雪吗?”盖寓问。
“某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成德镇如今的节帅才只有十岁,如此主帅,如何与我们抗争?趁着眼下黄巢还在挣扎,两个太监又已经掐了起来,我们正好灭掉成德镇。”裴宥点头。
“某觉得不妥,成德镇拥有五州地盘,可不是说灭掉就能灭掉的,尤其是其此于河北中心,拥有形胜地利,再加上魏博镇肯定会出兵相救,甚至那十岁娃娃可还有一个叫独眼狼的老丈人,他岂会坐视不管?成德镇就是一个马蜂窝,谁都盯着呢。只要我们一动,必然引发连锁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弄不好,就是又一场代北之战,甚至可能演变成一场持久战。我坚决反对此时去捅这个马蜂窝!”盖寓沉声道。
确实,当秦军攻陷了太原以北的代北之地后,秦军的下一个军事目标已经是路人皆知的明显,不可能是河东的太原,也不可能是河南的洛阳,更不可能是淮南的扬州,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目标,河北的成德。
在这么明显的情况下,进攻成德,就随时有可能是一脚踩进一个大泥潭。
李璟捏着自己的下巴,摩擦着那钢针似的短髭,陷入沉思。随着一个个对手被击败,秦军现在的周边局势并没有变好,反而显得越发的不安全起来。因为那些弱小的对手被吞并消灭后,现在秦军的外围,剩下的都是一些很强大的藩镇,他们单独也许不是秦军的对手,但若是他们真的组合起来,却远超以前的几次。
“孤现在有一个担忧,越来越多的情报显示,郑从谠极有可能将河东镇拱手让给李克用。若是李克用占据河东镇,这对我们来说是十分不利的。那样一来,李克用和成德、魏博又连到了一起,组成一个铁三角抵抗我们。甚至还会有王重荣、朱全忠、李全忠等也加入到他们那个联盟中去。大浪淘沙,我们周边剩下的邻居已经都是些硬茬子了。”
听到李璟的感慨,众人都有些同感。秦军一路西来,如同巨兽一样吞并所有挡在前面的藩镇。现在还有哪个藩镇看不清秦军的目标是夺取天下,只要是不甘于被吞并的,都将成为秦军的敌人。秦军越强大,这些藩镇联合对抗的可能性就越高。
“或许,我们可以专注东北战场?”于琮说道。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