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时间上来不及,只运送了两批一万五千多人马,那么大平军在朝鲜自保也绰绰有余,能等待到秋季再次运送。吴世恭是绝不想用自己的将士来冒险的。
而郑蛟听到吴世恭开口索要海船,他就连忙堆笑道:“皇上!在下幸不辱命。我家大哥说了:虽说开春以后生意繁忙,但只要皇上要用,海船的话好说。不过南京那里毕竟人多眼杂,我家大哥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在三月底之前,一定给您派来十二艘三百料以上的大船,您存放在我们郑家的那八艘船也绝对没有问题。”
“嗯?”一听这话,吴世恭立刻收起了笑容。虽说现在又多了这二十艘三百料以上的大船,但满打满算,大平军也至多多运送二千多人马,与原先的海运计划相差甚远。
于是吴世恭立刻开口争取道:“你们郑家不能多借一些吗?让郑侯放心,朕会支付费用的。”
“皇上见谅!”郑蛟笑着辩解道,“现在南方各方势力混杂,海上也屡有红毛鬼、黄毛鬼出没,还时不时有海盗抢劫。所以我们郑家为了自保,一定要维持着一定的海上武力。就是这十二艘船,都是因为与皇上有着老交情,我家大哥才力排众议,从牙齿缝里省出来的。”
虽说这理由听起来很充足,但却不是真正的原因。开春以后,郑芝龙的海上生意也是大开张,正是一个海货销售旺季。饥渴了一个冬天的日本、西洋等地,拿货时的价格也高,所以郑芝龙决不肯放弃这一时段。
虽说吴世恭肯支付报酬,但是为了维护销售渠道,郑芝龙就不肯多借船。对于郑芝龙来说,投注是次要的,甚至郑家的安危也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也就是一个字——钱。郑芝龙的郑家就是完全钻进钱眼里去了。
“不会吧!你们郑家就只能挤出这么些船?”虽然吴世恭又微笑了起来,但他的表情完全是皮笑肉不笑,眼中也冒出了咄人的目光。
而这目光射到郑蛟的身上,让他感到全身发寒。虽说郑蛟也是海上亡命出身,但这时候的吴世恭威严已成,浑身上下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了浓郁的霸气。
“真的是无能为力了。”郑蛟硬着头皮,苦笑道。
吴世恭没作声,就这么看了郑蛟一会儿,当郑蛟已经感到后背尽湿,吴世恭才开口道:“那就这样吧!不过船要快些到。在三月上旬到天津港。这没问题吧?”
“皇上!真的……”郑蛟立刻叫道。
吴世恭摆摆手,打断了郑蛟的话:“北方的港口可以再给你们郑家一座,这也是看在老交情的面子上。不过你们郑家也要拿出一些诚意来。”
“那多谢皇上!在下再去催一下。不过上旬最多来十艘,其余的尽量在中旬赶到。在下也努力一把,让我家大哥再想想办法,为皇上多搜罗些船。”郑蛟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郑七哥了。”吴世恭端起了茶杯。
今天的谈话,让吴世恭再次看清了郑家的态度,因此他也不愿意再死皮赖脸地多纠缠。很奇怪,虽然郑芝龙没有满足吴世恭的要求,可他心中却没有什么气愤的感觉,反而感觉到有一种——轻视,轻视郑芝龙的鼠目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