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夜里,安茴也有过两次短暂的睡眠,可每次都会被噩梦吓醒。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时,她就会走出来,徘徊在一抬眸就能看见楼岚所在毡房的任何一处角落,放纵凌乱的思绪飘散在空中,纠缠,打结,再被她一一扯断。
摒弃一切出于理智的思考,最后她得出了唯一一条思绪:要与他的名字永远并拢在一处。
证件上,墓碑上。
再也不想像这次,如果他意外身陨,留给她的只有一份无法述诸于口的、只能暗自铭记的、未曾拥有过的、朦胧不清的记忆。
安茴知道这种想法太冲动,没有理智可言。
可人的一生中,总要遇到一件事,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放弃一切思考的力气,去冲动。
唯一的不同,是安茴已经做好了为这份冲动负担后果的决心。
她的卑微,让楼岚动容。
并非心动,而是心痛。
这让他良久找不回声音,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回应什么。
安茴等了片刻,蓦然一笑,笑得眼中荡起几许顽皮:“昨天你领导,还有你老师、同事,好像都误会了,看我哭得那么厉害,以为我是你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