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宏业摆了摆手,他是不沾这些的...从小到大他学坏归学坏,有些东西却死都不沾。这大概来源于家里老爷子从小灌输——他以为自己从没把老爷子那些唠唠叨叨的训导放在心上,但真正长到如今再回首,就会发现自己的人生其实受父亲极大影响。
他之所以来这边,是为了找人的。
“小超来这儿了吗?”小超算是他表弟,两个人关系不错。他舅舅舅妈今早找上门来,说这个表弟已经两天两夜不着家了!虽说这个表弟一惯浪荡,但并不是不着家的那种,心里一着急就到处找了起来。
警局也去了,但现在还没得消息。
“小超啊?哦哦,昨晚上还在这儿呢,不过输了一些钱,说是在这边运气不好,要换个场子改运气,应该去大头那边了。”这边看场子的年轻人对这些熟客都能记在心上。
知道人在哪儿就放心了一半,当下付宏业也不着急了。点点头,给人让了一支烟,打算抽完这支烟再去另一个场子抓人——妈的!一赌赌两天两夜?这傻小子该不会真的傻了吧!不知道输了多少!
付宏业不是人爹妈,这种事管不着!但都发生在眼前了,还是要管管的。
就在这时,有个撒尿回来的赌客多看了他好几眼,招呼道:“红叶?”
付宏业看他眼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鹞子?”
不怪他反应了这么一会儿,实在是变化不小!想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如今都三十上下了!虽说不至于连最基本的模样都大变,但气质什么的真的有太多不同。
“这些年去哪儿了?”付宏业让了一支香烟给他。
鹞子‘嘿’了一声:“能去哪儿?从清河农场回来之后就胡混呗,难混,后来干脆跑到南方去了,认识了几个兄弟...南方有一门生意,偷渡去香港,那几个兄弟认识香港蛇头,需要有人在国内联络...”
“哟呵,这都‘投敌叛国’啦?”付宏业开玩笑。
“别那么说,哪来的投敌叛国?这可是香港!拉人去小日本的才是投敌叛国呢。”鹞子哈哈大笑,大概是想起了少年时光——当时间过去,曾经一切恩恩怨怨再难记得,只有纯粹的怀念。
这个时候山东、东北确实流行跑到日本去,也是走海路。
“你呢?”鹞子给付宏业点了烟:“你如今没再做顽主了,在干嘛呢——我这才回来就听说你小子发了大财!”
“你小子才发财呢?怎么就回来了?不做了?”付宏业笑着摇了摇头才说:“我现在就倒腾点儿电影票,有什么好电影,从柜台上弄点儿,再加点儿价卖出去,算饿不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