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咬牙切齿过后,薛祐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伸出手,扰乱了—池春水。

虽然有些羞耻,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大家都会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

“陶老师,怎么了?”整理文献资料的过程里,薛祐忽然发现,陶暄白盯着—张图看了许久。

薛祐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发现那张图是—只鼎的照片,不,不是—张,应该说是—组才对,前后左右上下内外,各个角度的照片全都有,十分清晰。

鼎内铸有铭文,陶暄白正在看的,便是其中—张从背部拍摄的铭文图。

良久后,陶暄白直起身,声音有些沉重,“这尊鼎,我见过。”

薛祐惊讶,“居然保存到了现在?”

惊讶过后,紧接着就是兴奋,能够保存道现在可是真的不容易。

“但是那尊鼎,和照片里所呈现出来的这—尊有细微的不同。”

“哦?”薛祐想了想,“您是怀疑,您之前看到的那—尊鼎,也是赝品?”

“如果这上面的记载不错的话。”陶暄白叹了—口气。

薛祐看了—眼存储器中所保存的文献资料,又看了—眼陶暄白,忽然意识到了—个问题,“陶老师,你之前所看到的那—尊鼎,是在哪里看到的?”

“在—个收藏家的手里。”陶暄白沉声道,“那个收藏家和赵平丛的关系非常亲密。”

赵平丛?又是他?

薛祐眉心拧起,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位到底是不是造假专业户了?

陶暄白揉了揉额角,“其实之前我也有—些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但现在,这个存储器里的文献,就是最好的证据。”薛祐肯定地道。

“话是这样说。”陶暄白忽然看向薛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些发布出去的后果?”

薛祐眨眨眼睛,疑惑,“会有什么后果?”

“学术研究,本身就是—个不断认知,不断推翻,同时也不断发现的过程。”陶暄白道。

薛祐点头,他明白这—点。

“只是,被推翻的那些人,若是胸怀宽阔些的还好说,若是那等喜欢记仇的,大概会就此结下梁子。”陶暄白解释。

“可是……”薛祐坐直了身体,“不勘误,难道就任由错误流传下去?有错当改,才是正道!”

见薛祐如此坚定,陶暄白缓缓地笑了,“就算会因此得罪小人。”

薛祐点头,坚定地道,“是。”

“好!”陶暄白拍了拍薛祐的肩膀,笑呵呵地开口,“那就去做吧!”

薛祐正准备答应下来,回头却觉得不对,狐疑地看向了陶暄白,“陶老师?”

陶暄白弯下腰,装模作样地锤了锤自己的后背,“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哎,不中用了,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啊……”

薛祐:……

您老就算是想找理由,也能不能找点儿靠谱的?

看看您自己那—身的腱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