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六年来第一次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陈姨很喜欢我,每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我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生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从前的生活,太过幸福反而让我更加恐惧,我总是时不时就会突然流泪,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陈姨说我精神状态不好,已经告知温司,让他请医生来替我看病。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生病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争先恐后爬出来,可我害怕被别人看到我的眼泪,以前我一哭,谢惟就会变着法子折腾我,那些刻在我骨子里的记忆让我连哭的时候,都尝试着努力扯开嘴角,以做出笑的模样。
陈姨把我抱进怀里,像安慰自己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抚平我起伏的背,厨娘给我做了蛋糕,说吃了甜的会让我心情好起来,花匠把花园里开得最艳丽的玫瑰送到我面前,我在温司的私宅里,感受到缺失了六年的善意。
第四天,温司带着医生回来了,我想问他谢惟的事情,他却先要我安心听医生的话,我与医生进了同一间房,他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了,将近四十分钟我们才从房间里出来。
医生对温司说,“宋槐有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不是那么容易向陌生人打开心扉,他回答我的问题都有些顾左右而言他,初步诊断有轻度抑郁症,具体结果还是得到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这类患者一般都太过于压抑自我,以后的日子要慢慢引导他把情绪释放出来。”
我站在旁边,紧张得绞弄着手指,明明我都已经回答医生的问题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呢?
好在温司并没有怪罪我,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手,轻声说,“宋槐,别撕了。”
我这才惊觉我竟然在撕我手指上的倒刺,有的已经在流血了,可我却感觉不到疼。
也许我是真的生病了,生病的话,会被丢掉吗?我又忍不住想哭。
温司让陈姨拿来碘伏和创可贴,让陈姨给我处理伤口,我愣愣地坐着,听见陈姨心疼得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