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捕快与李四留沈嘉嘉在牢房,他们俩在外头不远处能看到她的地方等着。
钱二收回视线,看了眼沈嘉嘉,淡淡说道:“你来了。”
他如今被用了刑,憔悴了许多。沈嘉嘉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道:“现下人证物证俱全,你……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吃苦头。”
钱二惨然一笑,“成王败寇,我自然认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画押。”
“哦?什么事?”
“我若死了,我娘定然会被他们害死。”
沈嘉嘉一听此话似是有些深意,问道:“‘他们’指的是谁?是马氏和钱大吗?你是为了你娘才去陷害马氏母子的?”
钱二没说话。
沈嘉嘉还是觉得有些费解,“兄弟相争,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我也想知道,何至于啊。那马氏将我娘视作眼中钉,平时欺她辱她也就罢了,到后来几次三番想卖掉她。在他们眼里,我们母子二人哪里是人,分明是他们钱家养的两条狗。不,还不如狗,倘若是钱家养的狗,定然是舍不得卖的。”钱二越说越恨,语气慢慢变得尖刻。
沈嘉嘉忍不住说道:“马氏说卖你娘,可能也是说说气话……”
钱二便不言语,只看着沈嘉嘉,那眼神,像是看一个天真顽童。
沈嘉嘉有些惭愧。他自己的家事,他定然是比旁人了解的。
“她偷偷找过人牙子,不仅要卖,还想远远地卖到烟花柳巷。她只当我不知道。吃多少斋念多少佛,做多少假善事,也掩不住此人的肮脏恶毒。”钱二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知道后宅里头磋磨人的手段,但愿你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