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是一无是处的。
除了一张脸似乎还过得去,其他什么都没有。有时候看看镜子里面满脸写着丧的自己,就觉得连脸都没有。娱乐圈里有花瓶的说法,可至少人家花瓶每天还喜笑颜开做个合格的花瓶,而自己除了丧,还是丧。
江明辰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被郑玄喜欢,所以他为此而惶恐。他有些害怕郑玄忽然有一天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并不值得被喜欢,那他又将回到自己封闭的、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面,安静地抱着膝盖蹲在墙角,颓然地做一个没有存在价值的人。
可当时是郑玄做的决定停他的赛,他不想,也不敢有异议,怕郑玄会觉得自己不懂事,总之郑玄做这种决定一定是有道理的吧。甚至江明辰主动提出连副队长都让贤给别人做,确实是有一些想要讨郑玄高兴和喜欢的意思在里面。
郑玄接着把他安排到了青训营去照顾新人,江明辰本来也没觉得怎样,可逐渐就发现了乐趣所在。他原本做职业选手就是被赵辽赶鸭子上架,战略意识有,也曾以此胜过清平战队,可操作水平确实是……有点水。
在青训营里,他却可以甩开这个包袱,因为训练新人的操作水平有教练和其他被安排过来的正选,他更多是作为“生活教练”,偶尔还能发挥一下自己在战略上的不稳定天赋,总的来说,就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江明辰一说起来就很难收住,说得眉飞色舞,说新人里面谁一看就很有潜力,又谁和谁一直暗暗较劲争着新人第一,还谁试图泡盛菱结果被原沧水其他正选给一脚踹回去了这种八卦。
郑玄也不打断他,就笑着听,还能时不时顺着话头接下去。
最后还是江明辰设定的手环闹钟响了起来,他看一眼,这才猛地住嘴,有些不安地傻笑了一下:“很晚了,你也不提醒我,我一说起来没完,你还有比赛呢。”
“我又不上场。”郑玄笑道,“而且我喜欢听你说话,你平时话又不多,我还总担心是不是因为我的话太多了。”
江明辰的注意力却在前一句上面:“你下次比赛又不上场吗?之前说是和唐东郡轮换,但你已经几次没上场了。”
郑玄解释:“他打得很顺手,我和教练讨论过,不如让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