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素贞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世伯,素贞要救家父,只是个人事情,与众多才子无关,何需将他们牵扯进来。”
谭老先生摇头道:“素贞侄女,这你就不懂了,虽说替辰隐先生在你看来只是一家之事,但在天下人看来却是所有读书人的事情。更何况没有那些读书人的联名,这份千字言的力量将势必减弱,王世贞不伏法,辰隐先生的大冤也就难雪了!”
萧素贞虽然才情出众,天资聪慧,但是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家,一心想救父出狱,听到谭老先生这样说,心里就乱了,忙道:“世伯,素贞毕竟一介女流,难道要拿着千字言,一个一个地让他们签字?”
谭老先生见萧素贞松口,笑道:“傻孩子,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困难。”拉过薛破夜,嘿嘿笑道:“这事情你世兄自然可以帮你?”
萧素贞一怔,薛破夜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老小子又要搞什么鬼,忿忿不平道:“老师,我手无缚鸡之力,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连最普通的《四书》《五经》也不懂,哪里能帮上忙?老师别寒蝉学生。”
萧素贞竟然点了点头,似乎对薛破夜的话语深表赞同,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看起来就一无是处,哪里能帮上忙。
谭老先生拍了拍薛破夜,淡然道:“破夜,不要妄自菲薄,好歹是我的学生,成天说自己无用,岂不是在骂我庸师无能吗?”
薛破夜嘿嘿笑着,一语双关地道:“老师高明的很,学生佩服的紧,哪里敢骂啊!”
谭老先生嘿嘿笑了两声,向萧素贞道:“素贞侄女,我这学生刚开了一个酒楼,这两日便要开业,我即刻发出告示,后日萧才女要宴请江南文人学子,地点就定在揽月轩,到时这些文人学子自然会聚集揽月轩,你便可邀集众人,共同签名上书了!”
薛破夜吓了一跳,失声道:“老谭,你怎么知道我开了酒楼?”
他一时失口,将“老师”直接喊成了“老谭”!
谭老先生阴阴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悠然道:“怎么知道?你这东西四处散发,不知道的人可少得很。”
薛破夜仔细一看,竟然是揽月轩独家宣传单,冷汗直冒,我靠,看来这宣传单真是作用巨大,连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也拿到了一份。
谭先生抖了抖宣传单,嘿嘿笑道:“匠心别具,看来我这学生还真不是普通人,这种点子都能想出来,做老师的对你倒有几分钦佩了。我瞧见你在四处散发,可是你却没瞧见我,哈哈……!”
萧素贞也向那宣传单看了看,看见一个颇为妖娆的艳女半露身子,风骚妩媚,立时羞红了脸,脸带愠色,显得极为厌恶,见到薛破夜在旁,竟然向外移了移,自然是对薛破夜的人品产生了巨大的鄙视和不屑。
薛破夜在美人面前大失颜面,很有些尴尬,迅速咳嗽两声,竟然表示感谢:“老师过谦了,学生这些还不是和你学的,当初老师教我学这幅画,可是煞费苦心,甚至带我去……嘿嘿,都是老师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