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心中掠过一丝寒意,之前倒不觉得,此时经过一番实战,薛破夜立刻觉得这些胡人的战斗技巧和坚韧意志实在是让人可怕,区区五个胡人,竟然对突然而袭的大群强盗毫不示弱,井井有条,不单保住了胡马不受损伤,更是一人不失地击退了大批匪人,击毙匪首,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实在是漂亮的一战。
罐了几口酒,兀拉赤似乎恢复了不少精力,将牛皮袋子递给薛破夜,哈哈笑道:“好朋友,来,喝酒!”
薛破夜却也感到身上微微发寒,将弓箭收起,接过酒袋子喝了一口,想借着烈火烧去去寒气,鼻子却闻到一股极浓的血腥气,原来牛皮袋子上也沾上了鲜血,自己的右手抓着牛皮袋子,那鲜血已经染到自己的手上。
薛破夜竟然升起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猛地想起岳武穆那首悲壮的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此时此地,自己却和胡人联手打了一场,世事难料,有些事情真还不是人能想到的。
收拾一番,众人重新上路,这一仗耗去不少时间,眼见便是亥时,薛破夜担心到达太晚,那便误了时间,于是吩咐众人加快了速度。
一场大战下来,几名胡人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情绪,依然井然有序地赶着胡马群,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薛破夜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大楚军不但在单兵作战方面不敌湖人,便是团队合作也是远远不及,这样一比,谁强谁弱自是一目了然了。
那种激战后的无名兴奋和紧张还未从薛破夜身上消散,不过薛破夜却也很有些收获,至少自己的箭术经过实战锻炼,无论是箭术和心理,那都是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
兀拉赤依然跟在薛破夜旁边,两马齐进,见薛破夜神色异常,兀拉赤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哈哈笑道:“好朋友,受惊了吗?”
薛破夜摇了摇头,摸着鼻子:“兀大哥,小弟对你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叫三哥的强盗那样厉害,却也被你一招便击杀了。”
兀拉赤不屑地道:“一群乌合之众,岂能阻挡我草原的雄鹰。”向着薛破夜温和一笑,声音说不出的亲昵:“好朋友,我被卷住脖子,你不惧危险过来救我,我是知道的,我兀拉赤没看错人,你果然是兀拉赤的好朋友,咱们草原人重情重义,你像极了咱们草原人。那用长鞭的强盗若不是你出言扰乱了他的精神,我也不会得手,兀拉赤感谢你!”
薛破夜想不到兀拉赤在激烈的打斗之中,对四周的情况依然留意,有些意外,看来兀拉赤果然是身经百战,连这种本事都练出来了,若是新手或者没经过多少战争厮斗历练的人,紧张恐惧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留意周边情况。
薛破夜越想越觉得兀拉赤了不起,这样一条汉子实在是世间难得,也不知道他在草原上是何等身份?
那三哥临死前的那句话一直缠绕在薛破夜心头。
“骗我?他骗了我们?”
谁骗了他?究竟骗了他些什么?三哥口中的“他”,是男是女?